《周禮·保氏》記載,君子六藝其三,名為“五射”,也就是行射禮時的五種射法,而“白矢”便是其中的一種技藝。
唐代賈公彥註疏:“雲白矢者,矢在侯而貫侯過,見其鏃白。”
“侯”便是箭靶,大抵是用布或是皮製,上面繪以圖案,中心稱之為“正”。
所謂“白矢”,簡單地來說就是用箭將靶子射穿,露出箭頭。
“甚好!甚好!”
那臺上的白公子話音剛落,臺下便立即人聲鼎沸,眾人齊聲歡呼、興致勃勃。
看著這些才子們躍躍欲試的樣子,司徒錫在這一瞬間才明白:人類的悲歡並不相同。
“相公,你怎麼了?”
人群中,鍾離愔察覺到身側的司徒錫有些興致缺缺,便出聲詢問他。
“沒事。”
決定先不告訴鍾離愔自己不善射藝這件事,司徒錫心中有些無奈。
射箭?他從小到大連弓都沒碰過。
不過還是先試一試吧,他這身體之前怎麼說也是個皇子,說不定有什麼肌肉記憶之類的,或許還是個箭道天才呢?
……
靶場在桃園深處的一片空地裡,眾人跟著那白公子徒步進入,進來時便看到了高坐於臺上的彌王世子左沉言以及他的堂弟左瑜。
司徒錫打量著這位世子殿下,他此刻衣著一身只有王室才可穿戴的華麗赤色常服,但看上去卻並沒有什麼威嚴,他臉上笑容和煦,朝著一眾詩社成員與賓客表示歡迎,揮手讓大家不必拘禮。
“諸位能應邀參與我這桃園詩會,沉言不勝榮幸……”
又是一段枯燥的場面話,他話中用詞頗為謙遜,讓聽眾們覺著內心舒坦。
“想必諸位已然聽聞,詩社在今日詩會新設下了一場遊嬉……雖是較量,但玩樂之事以和為貴,切莫傷了和氣,毀了興致。這遊戲由我提出,自然也由我來為諸位打個樣。來!請諸位移步一觀。”
再次向眾人介紹一番遊戲規則,由左沉言自己作為表率,來到了一處臺架前,只見他取過一張彎弓,又退至遠處,回過頭張弓搭箭於其上。
場中才子佳人們都站在一旁觀看,期待他的演示。
“二郎,你去這些布侯邊等著,記錄一下諸位的成績。”左沉言讓左瑜去靶子後面站著。
“是,兄長!”
那左瑜本正站在一旁吃著荔枝,聽到兄長的吩咐,他立即走向前端那排布制靶子後的一棵桃樹旁倚靠著。
準備就緒,左沉言屏住呼吸,微微瞄準,緊矢松弦。
只聽“咻”的一聲輕響,司徒錫還沒來得及捕捉那箭矢軌跡,那根弓箭箭頭已然穿過了布制的靶心,只在其上留下一個孔洞,竟然是穿心而過。
“彩!”
眾人的稱讚聲此起彼伏,左沉言也很滿意自己的準度,這些靶子皆用薄布製成,很容易穿透,但能正中中心總是需要些運氣的。
“諸位,都請上前一試吧。”
……
“兄臺,你可否往一邊站點,我並不擅長弓矢,怕誤傷了你。”
這長弓入手時還有幾分沉重,待到司徒錫學著之前那些人的樣子將箭矢搭在弓上時,他望向前方樹下站著的左瑜,示意他往一旁站些,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自己的技術。
楚國應該是很推崇箭術的。
這桃園詩會中大約共有五六十人,其中男子居多,有三四十之眾,而位於他前面的人,成績最差者也能穩穩命中靶子邊緣。
“不擅弓矢?兄臺是哪家子弟?無妨,你儘管拉弓便是,我與這布侯相距甚遠,無須顧慮。”左瑜看向司徒錫,咬了口手中荔枝,用另一隻手撐著一旁的桃樹,示意司徒錫放心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