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墨肆沉聲道。四下人聲鼎沸,拿到手的人已經三兩聚在一塊細細研究地圖。

“當然。”花渡後退兩步保持安全距離,他不保證氣頭上的墨肆不會一劍戳過來,笑意不減繼續道,“在下說了,這是副本,還是一大疊,你猜此人何意?”

“那在下銷燬與否有何意義?”花渡給他分析道,“墨大莊主能保證,持有真品那人,不會另闢他徑私下散播嗎?既然他能掐住這個節骨點把東西流入花市,想必也是想讓在下藉此機會與各位分享。”

“總比私下流到部分人手上好得多,您說呢?”最後一句說的很輕,只說給墨肆一人聽。

墨肆微闔眼,他說的倒是沒錯,他們之中如果僅部分人得到訊息,想必會出現更糟糕的局面,眼下的問題就是如何下好這盤明棋。

在眾人激烈討論聲中,陳莊主陳語瀾忽起身道,“諸位可否先聽陳某說幾句?”陳語瀾是八莊中唯一的女性領導者,足智多謀善揚長避短,年歲近五十但保養的極好,風華絕代歲月無痕。

四下逐漸安靜,目光集聚到她身上。陳語瀾神情嚴肅,“敢問在座的各位,當年下過地城的人能否舉個手。”互相對視一陣,全場僅曾澤一人舉手。

“好,感謝配合。在座各位幾乎都沒有親身經歷過,當年下到裡面的保守估計能有兩百多人,最終僅寥寥數人生還。其中有我,曾澤曾莊主,還有此刻不在場的墨老、雲老我等四人,還餘幾人皆是零散江湖人士,若還在世想必也是退隱的年紀了。”陳語瀾娓娓道來,“我不知在座的各位,對當年的地城事件瞭解多少,除了聽聞它是一座金城,藏有秘籍萬卷珍寶無數外,是否又聽說過它的未知與險惡。無知者無畏,而我們這些倖存者是絕不會涉足第二次的。”細看的話曾澤與陳語瀾從頭至尾就沒碰過散落的紙張,比起周遭的興奮,直截表露出的情緒是下意識的恐懼和不安。

“家父回憶此事時只說是有幸逃過一劫。但關於在地城中究竟發生何事,竟一概記不清,後來也就沒再提起過。今日可否藉此機會,由陳莊主為大家描述下了解的部分呢?”墨肆深深看了花渡一眼,轉身背對他將目光移到陳語瀾身上。

“這種情況並非只出現在墨老身上。”陳語瀾看向曾澤,曾澤點頭表示贊同接話道,“我們都缺失了部分記憶。”

“等我們清醒過來時,才恍然發現一行人已在迷霧裡行走多時,腿都快沒了知覺。”陳語瀾回憶道,“除了白茫茫一片,什麼都沒有,分不清方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在我們以為要困死在此地時,不遠處的煙霧終於有消散的跡象。大家看到有逃離的希望,卯足一口氣向前跑,總算雲開霧散。”

“奇怪的是,再回頭身後只是一片普通不過的山林,煙霧蹤影全無。彼此再三確認發現,大家竟都回想不起在城中究竟發生了何事,又是如何出來。”陳語瀾眉頭緊蹙。

“沒錯,只能憶起一大夥人找到入口下去,之後就沒印象了。據我們當時推測,許是那煙裡有毒。”曾澤順著陳語瀾的話說道。

“難道後來就沒人發現你們說的那個什麼地城嗎?”金承恩質疑道,顯然不是很相信這兩人的說辭。

“那日後有時常互通書信,彼此留意是否還有除我們之外的人活著,也試圖再次尋找入口,皆一無所獲,時間越長越讓人毛骨悚然,漸漸的大家都默契地沒再去提及此事,算算時間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陳語瀾反問道,“這些年來大家又有聽到任何相關訊息嗎?”

“...”金承恩一時語塞,的確沒有,又不甘心地補了一句,“那你們最開始又是怎麼進去的?”這倒是問出了大多在場人的心聲。

“當時還都是散落的小門小派或民間組織,說是開荒初期也不為過,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