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六?”
金海聽完不覺大笑,難怪最近杜老六家裡也開始招人打牌、打麻將,杜老六媳婦也是四處出擊,東家聊聊,西家坐坐。
原來,杜老六竟然走了王二懶的老路,只不過有了王二懶的前車之鑑,杜老六招到家中的人玩的小,也從不抽頭。“抽頭”的意思就是收桌面錢。二舅估計,這蔡神婆定然是擔心自己不能像以往一樣算命如神,這才找的杜老六當二神啊。
金海想到鬧重喪那一家,摸了摸鼻子,夾起一個餃子,塞到嘴裡,酸爽中帶著鹹香,好吃!和玉芬吃了餃子,休息了一會,然後忙活家裡其他活物。
等到下午,金海換了件得體的衣裳,對玉芬交代了一聲,就出去了,傍晚才回。至於去幹什麼,玉芬沒問!
第二日傍晚,太陽沉下地平線,村裡多有好事者齊聚蔡神婆家中,等著看大神破重喪,金海也去看。
財神婆家,屋裡屋外點著大燈,把內外照得通亮,纖毫畢現。
蔡神婆一身披掛,收拾得緊趁利落,黑衣黑裙鑲著金邊,腰上繫著串鈴,叮叮噹噹的直響。杜老六鬍子颳得乾乾淨淨,穿著新衣裳,一手拿著文王鼓,一手拿著打神鞭。
蔡神婆讓這家兒子、兒媳、女兒、女婿、孫子、外孫坐在屋子中間。
那女婿不想坐在中間,就叫說:“不是說重喪都發生在有血緣關係的人之間嗎?我和老太太並無血緣關係,就不用坐在中間了吧?”
蔡神婆眼睛一立,自帶一番威風,喝道:“未過門的女婿才不算在內,你和你媳婦結婚已經生子,早就沾染到了因果。這事情不但與你有關,而且關係重大,你最近是否莫名心慌,徹夜難眠?”
不等那女婿回話,這家其他幾人紛紛說道:“神婆真是神了,症狀和您說的一般不二啊,請神婆救救我們吧!”金海旁邊表面不動聲色,心裡暗笑,神特麼“莫名心慌,徹夜難眠”,試問知道有個鬼要帶走自己,誰敢不怕?
那女婿見眾人如此,也不敢再多說,他自己確實如此,也就乖乖的在中間椅子上坐好。蔡神婆命令杜老六殺公雞,滴血酒,給中間四個大人每人喝了一杯。至於兩個小孩子,涉世不深,沾染的因果小,不用喝酒。
蔡神婆大聲宣佈流程,“今日這請神破重喪,非同小可!我需得這樣做,我先請大榆樹仙,再請這家過世亡魂談判,若能夠言語化解最好,如不能化解則需破三關,於陰曹地府處找判官幫忙,斬斷因果。”。
然後對屋裡屋外擠著看熱鬧的人說:“一會兒請大家切勿交頭接耳,切勿故作驚詫,切勿竊竊私語,一旦驚擾了過世清風,沾上因果就不好了。”
看熱鬧的人紛紛答應,“不勞神婆囑咐,我們都曉得。”這是常看熱鬧的。卻說蔡神婆為啥每次出馬都不禁止別人看熱鬧呢?理由簡單,為了揚名唄!看事兒不準的才怕看呢,看事兒準的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一番交代過後,蔡神婆命人又搬來兩把椅子,自己坐一把,命杜老六媳婦坐一把。
這裡面有杜老六媳婦兒啥事兒呢?談判嘛,可不得兩個人。一會兒,請來大榆樹仙上蔡神婆的身,請來那家過世的老太太就上杜老六媳婦的身,這一對神鬼要談判。
杜老六開始請神,他是一邊敲鼓一邊唱。“哎……日落西山哎……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上了鎖閂,大路斷了行車輛,小路斷了行人難,喜鵲老鴰奔大樹,家雀蒲哥奔了房簷,那十家上了九家鎖,只有一家門沒關,揚鞭打鼓,我請神仙來哎嗨哎嗨呦啊……”
杜老六一亮嗓,聲音渾厚悠揚,韻律好聽。
“……榆仙教主當堂坐,金童玉女來陪參,胡家人馬我拜到湖北口,黃家人馬點到黃花山。常蟒巳蛇請到蛇盤地,清風鬼主接到木靈高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