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想舉劍,誰都阻止不了。”李楨搖著頭說。
顯然,李楨和張童之間,有著不為外人知道的情誼,昔日曾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張童死了,李楨也只能隱忍。
姜元亨後退了一步,屈膝跪下,道:“那日在河邊,若非是卑職太想知道賬本下落,也不至於楊小姐無故丟了性命,若不是楊小姐之故,這張童也不會因此短命……”
李楨抬手,止住了姜元亨的話,道:“他一手調教的好徒兒走了,心中定然難過,去我書房把桌子上那管雞距筆拿去送他吧。”
姜元亨抱拳行禮正欲離去,李楨忙道:“此事辦完後,去洛陽潁川一代查一下蘇沫,我總覺得此人不似尋常人家的女子。”
姜元亨領命離去,他在李楨身旁做事八年有餘,為李楨左膀右臂,深知李楨脾性,知道李楨面上平淡如常,內心實則波瀾湧動,他心中的情感,只有等他自己將其磨去,所以不便多說。
李楨身為王爺,卻肯在大理寺破案,其中藏著一個關乎朝堂的秘密,那張童,也是秘密的一部分。
蘇沫實在不知準備什麼宵夜,就隨手端了幾盤糕點給李楨送去,她見李楨只是垂手而立,雙目看向窗外,只得悄悄把宵夜放下,正欲離去,聽李楨道:“去酒窖中取一罈酒來。”
蘇沫看著眼前的李楨,絲毫不像是天家貴胄的越王,分明像是一個失戀了的文藝青年。蘇沫退下後,回想李楨的神情,突然一驚,心中道:“這李楨不會是看上張童了吧,不然如何為如此黯然神傷?”
蘇沫回想起他得知張童死訊時的情景,確實超出了一個人同情而致使難過的上限,故而更加篤定這李楨和張童之間有些什麼了。蘇沫心中想著,腳下絲毫不見停下,她搖搖頭道:
“果然,大唐,一切皆有可能。”
正當蘇沫自言自語時,一個黑影從花叢中略過,蘇沫停下了腳步,忙大聲問道:“誰?”
這時,從假山後躍出一個人影,剎那間便立在了蘇沫面前,那人站在蘇沫面前時,身上的衣襟還未及落下。蘇沫打量這身前的那個男子,一襲牙白色的衣衫在淡淡的月光下顯得十分雅緻,長相也十分俊美,公子如玉大概說的就是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