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得令,當即揚起鞭子就要駕車,卻被於明一把攔住了。

“王少爺,王少爺。”於明咬牙下了決心,“王少爺您別走啊,禮物還沒有拿來呢。您看,人已經去了,估計馬上就能回來了。”

王啟文已經頭痛得厲害了,往陳溪肩上一歪,理也不理於明。

陳溪看王啟文這樣子,以為他是想死咬著剛剛的三七分不放,便介面道:“於少爺,啟文累了,我們就先回去了。還是那句話,等於少爺願意說那大靠山了,再帶著那七成的銀子去王家尋啟文吧。”

於明聽了,剛準備點頭算了,卻猛然發現陳溪偷偷地加了條件,他之前的那句話是說要帶七成銀子上門的嗎?

陳溪卻不管於明的反應,反正他們本來就不是有求於他,不過是他牽扯上了雲建,才有了那麼點作用而已。

於是陳溪直接放下了車簾子,徹底阻斷了互相的視線。

“嗚嗚嗚……”

應管事更急了,在車廂裡猶如軟體動物一般扭動,企圖拱下車廂,哪怕可能恰好滾到車軲轆下面也在所不惜,橫豎比在王家活活餓死強。

錢大是個有眼色的,看到車簾子都被放下來了,再不停留,鞭子一抽便帶著王啟文他們揚長而去。

馬車突然駛動的慣性把應管事往車廂裡邊一甩,直接甩到了王啟文的腳邊,比他爬了半天的距離還要長。

“嗚嗚嗚……”應管事身體撞得生疼,但是此刻他的心更疼。等到馬車出了於家偏院,駛上大道,應管事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哭了。

回程的馬車不快,王啟文被顛啊顛的又睡著了。等到了陳家的門口,王啟文已經鼾聲如雷。

陳溪無語,怎麼跟王啟文坐馬車十次,九次他都會睡著?他們倆現在就這樣沒有共同語言了嗎?

不過王啟文睡得正酣,陳溪看著王啟文想了足足兩分鐘,最後還是心軟沒有喊他起來。

小心地把王啟文靠在了車廂內的一個軟枕上,陳溪自己便下車回家去了。

等馬車到了王家府的門口,王啟文是不得不起來了,總不能大過節的喊人出來抬王啟文進門吧,有礙觀瞻的說。

所以錢大停了馬車,剛撩開了車簾子準備喊自家少爺起來,王啟文卻被王家府門口突然而起的一陣吵嚷給驚醒了。

錢大也是一驚,剛剛那一嗓子,分明就是個婦女的聲音,尖銳又高亢,引得他不禁回頭張望:王家府門口怎麼會有女人?

王啟文揉著惺忪睡眼坐了起來,問道:“怎麼回事?剛剛那一嗓子誰嚎的,我耳膜都要裂了。”

錢大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能就眼前看到的情況給王啟文轉述:“少爺,好像是有兩個婦人在與二喜理論。看她們那張牙舞爪的架勢,估計是想進府被二喜攔了。”

二喜,是王家府看門的小廝之一。他娘一胎雙生,而且還是龍鳳胎,他爹覺得這是天大的喜事,所以大姐取名叫“大喜”,他便叫“二喜”,也是對取名字比較魔性的爹孃。

正在錢大給王啟文轉述之時,那邊一個婦人無意中回頭見到了停在她們後面的馬車,便放棄了與二喜的爭論,直奔馬車而來。

王啟文正聽得迷迷糊糊呢,不明白她好端端的怎麼就轉移了目標,被她急切行來的步伐嚇了一跳,整個人頓時清醒了許多,就是頭還疼得厲害。

“你便是王啟文吧?”那婦人嗓門真的不小,還隔著三四步的距離呢,就扯開嗓子問王啟文。

王啟文不知道她意欲何為,只乾巴巴地點了點頭,承認了身份。

看到王啟文老實地點了頭,那婦人的臉上終於綻出了一個笑容,把之前與二喜爭得臉紅脖子粗的市井潑婦之態給掩蓋了下去。

等到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