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這天,鎮上是黑白色調的,一半的人都來了,很多人手裡都拿著花,這不僅僅是小雪一個人的葬禮,還是那些不幸在大火中遇難的人的葬禮。
泥鰍、齊戈、代樞、樑子,幾乎鎮上的所有人都來了,每個人的穿著都是黑白的。
有一些是死去的人的家屬,他們是被人扶著進來的,可是在眾多燒焦了的屍體中,他們並不知道究竟哪一個才是自己的親人,只是嚎啕大哭。
不同性格的人,表現的方式也不盡相同,多數人表達哀傷的方式都是沉默的,也許是覺得這是這些死去的人的最後一程,應該安詳的離開。
葬禮舉行的地點正是廣島慶祝生日用的那片空地,場地的正中間擺了一排黑白的照片框,除了小雪的相框內是黑白照,其他人的相框裡只有名字沒有照片。
廣島的手下幾乎都是沒有照片的,對於他們來說,拍照片就等於給自己留下來讓人追捕的依據,所以廣島吩咐手下的人都儘量不要拍照。
小雪的照片也不是在安居鎮上拍的,是早些年在外邊求學的時候留下的,只有寥寥幾張,齊戈選了一張小雪畢業時候的,照片上的小雪扎著馬尾,儼然一副大學生的樣子,笑的無憂無慮,很是天真。
場地中有很多的座位,代樞已經早早地來到場地上,一副很嚴肅的樣子,依然是白色的裡襯外邊搭黑色的西服外套。
這段時間以來,代樞幾乎都是這樣的裝束,褲子也是黑色的,腳上搭一雙到膝蓋的騎士靴。
廣島倒下了,樑子一直都跟在代樞的左右保護,關於浦今瓊和方流的下落,始終是沒有任何的線索,可是葬禮如期而至,代樞擔心在葬禮上再出什麼岔子,總是有不好的預感。
總是覺得之前發生的那一切都是暴風雨的前奏,代樞來得很早,首先派了泥鰍去檢查周圍的環境有沒有什麼異樣。
過了一會兒,陸陸續續地有人來了,很多人手上都拿著花束,大家排著隊把花堆到遇難者的屍體前,然後紛紛落座。
人漸漸多了起來,齊戈也到了,扶著師詩往這邊走,樑子先看到了:“頭兒,你看。”
代樞回頭看了一眼樑子說的方向,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還帶著女人,不夠添亂的。”
齊戈不想讓太多人注意到自己把師詩帶過來了,哪裡有人,哪裡就會有是非。
葬禮儘可能的簡單不失全面,所有的屍體都已經躺在了各自的棺木中,接受參加葬禮的人的悼念。
在今天這樣嚴肅的日子裡,齊戈不想聽到任何跟葬禮無關的事,尤其是嚼舌根的行為,齊戈今天是沒有任何耐心的。
齊戈看見代樞已經到了,遠遠地對她點了個頭算是打過招呼,這是大火發生以來,兩個人第一次見面。
代樞心底裡是心疼這個哥哥的,從小就是自己一個人,無父無母,後來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人,還不能走到一起,只有一個好朋友小雪,卻也離開了。
可是很多事情是不能太感性的,有的事情,一旦摻雜進去情感,就會很難進行,如果代樞對自己的哥哥有特殊的照顧,那麼何以服眾?這跟官官相護有什麼不同?
對於齊戈的感性,代樞十分的感同身受,自己不能做的事情總不能強加在別人的身上,能做的,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了。
天空見不到太陽,霧濛濛的快要下雨了,齊戈知道今天是有雨的,所以把葬禮定在了今天,因為他認為這種氣氛更適合舉行葬禮,就好像連老天也為他們的死而感到難過。
來的人都是黑色的西服,很多人都帶了傘,不知道這場雨能不能下的出來。
齊戈不能一直待在師詩的身邊,只好安排了一個婦人來照顧師詩,都是女人,有什麼事情也更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