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票夾在末頁,按年份整整齊齊貼在舊報紙上。

紙條藏在郵票夾層,“妹妹,茶每天煮著喝,暖詩選是偷偷抄的,藏好。郵票給你續上童年。”

“謝謝你們!”

陸怡在心裡說了一堆話,而後感受著屋裡突然靜得可怕。

“肺結核。”

第他終於開口,“在礦場染的。但已經鈣化了,真的。“像是怕她不信,又急急補充,“飛機想去”

他特意學了中醫,現在能給自己開方子。“

陸怡把詩集緊緊抱在胸前,紙張的觸感讓她想起二哥離家時塞給她的那本《普希金詩集》,

松子、紅棗、木梳、茶葉...這些尋常物件此刻都閃著奇異的光澤。

陸怡突然意識到,每個包裹裡都藏著同一個資訊:我們記得你的一切。

“他們怎麼...“陸怡嗓子發緊,“怎麼找到彼此的?“

祁東臨從懷裡摸出半塊玉佩:“你母親留下的。我們五個約定,誰先自由就帶著它去找其他人。”

玉佩斷裂處用紅繩仔細纏著,“我找到你大伯時,這玉佩就藏在他鞋底的夾層裡。”

陸怡突然回屋,再出來時,手裡多了一個油紙包。

開啟油紙包,半截玉佩赫然映入眼簾。

祁東臨顫抖著把兩半玉佩拼在一起,嚴絲合縫。

陸怡突然抓住他的手,“舅舅,說我是目標...什麼意思?“

祁東臨表情驟變,迅速走到窗前張望,然後從貼身處掏出張照片:“認識這個人嗎?“

泛黃的照片上是個穿西裝的年輕男子,眉眼間竟與陸怡有七分相似。

“這是...”

“你外公的養子。”

陸怡渾身發冷:“所以當年...”

“不是巧合。”

祁東臨收起照片,“但現在不同了,你大伯他們已經在聯絡了...”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狗吠聲。

祁東臨閃電般吹滅油燈,把陸怡拉到牆角。

黑暗中,他往她手心塞了張紙條:“藏好,明天看。”

腳步聲由遠及近,有人在門外喊:“陸怡同志,大隊長讓你去趟隊部!!

“就說你發燒了。“祁東臨耳語道,然後提高聲音,“同志,我外甥女咳血了,明天再去行嗎?“

門外沉默片刻:!“那...明天一早必須到。”

待腳步聲消失,陸怡才發現自己牙齒在格格打顫。

不是冷的,是那種深埋骨髓的恐懼又漫上來了。

舅舅溫暖的手掌包住她冰涼的手指。

“別怕,“他的聲音在黑暗中異常堅定,“這次我們全家人一起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