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

他是在寬慰自已?

但話似乎不那麼好聽……

再一眨眼,趙階人已經轉身離去。

男人來到蘇州參政家女眷這邊,對著老夫人拱手問安:“鄭老夫人安好,您可還記得晚輩?”

趙階行的是晚輩禮,這讓一眾女眷放鬆許多。

鄭老夫人扶著嬤嬤走到人前,仔細端詳著趙階的長相,卻對眼前這位雋朗後生並無印象,她疑惑道:“你是?”

趙階面色不改,笑容和煦,完全沒了殺伐果斷的生冷氣質:

“晚輩趙階,康兆七年曾下蘇州求學,幸由參政大人舉薦在蘇南學府進學一年。彼時老夫人做壽,晚輩還去討了杯壽酒,宴上那道琉璃白玉果讓晚輩惦念至今。”

談及這些,趙階氣度溫文爾雅,彷彿是個世家公子。

這番話瞬間拉近了大家的距離,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插進來:

“公子好眼光,外祖母府上的點心廚子乃蘇州一絕!”

眾人目光看去,才發現鄭老夫人身邊跟著一個作少年打扮的姑娘,生得明眸皓齒,一雙眼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趙階。

鄭老夫人假意訓斥:“菡兒,外人面前不得無禮!”

靳菡朝眾人吐了吐舌頭,一副俏皮的模樣。

有這一番打岔,氣氛迅速融洽起來,鄭老夫人跟趙階聊起蘇州往事,趙階應答如流,接連攀談下來,眾人對這個年輕有為的探花郎印象極好。

此時靳菡已經一口一個趙家哥哥叫著了。

“趙家哥哥,周圍好黑,可以讓人多點幾個火把嗎?”

“等了那麼久,菡兒好餓,趙家哥哥能不能讓人送點吃的來呀?”

靳菡長著一張機靈可愛的圓臉,雙眼一眨一眨盯著人瞧,做出這副姿態十分討喜。

趙階含著笑一一應下:“是晚輩思慮不周,怠慢了各位,稍後就讓人送齊吃食過來。”

見他這般好說話,其他人紛紛開口抱怨:“咱們還要待到什麼時候啊?我衣服都黏糊糊的,好難受!”

“小趙大人,你去催催那些辦事兒的,什麼時候遣馬車過來?”

“不知趙公子可否派幾個兵卒過來,我們這兒一個可使喚的人都沒有,實在不方便。”

這些牢騷落在趙階耳中,他笑容不改,將溫和知禮的模樣貫徹到底。

直到鄭老夫人開口:

“趙大人,我們什麼時候啟程回京?”

“啟程?”

趙階唇邊的笑容愈發和緩:“啟程之事不急,諸位今夜還得留在這裡,幫晚輩一個忙。”

鄭老夫人神情一怔:“什麼忙?”

男人語氣和煦,吐出兩個字:“釣魚。”

空氣寂靜一瞬,鄭老夫人臉色大變:“你拿我們作餌?!”

趙階頷首。

他臉上那些溫和的神情在眾人眼中忽然變得寒意凜冽,鄭老夫人咬牙警告他:

“趙大人莫要忘了我等的身份!若是我兒得知,必不會輕饒於你!”

趙階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道:“老夫人不必替晚輩擔心。”

夜色中,他眼神明滅,閃動著危險的鋒芒。

關厭能做的事,他為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