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不去宴上嗎?”

楊芷寧的丫鬟捧著一束蓮花,神情不安。

這蓮花是剛從嫦園湖裡採上來的,花瓣上還沾著水汽。

三月初的蓮花比金子還珍貴,花房用無數木炭烘著溫度,不惜成本催開成花,楊芷寧瞧著新鮮,要採蓮,整個嫦園也沒人敢攔著。

其中最大的一支蓮花盛放如碗,被在楊芷寧折在手中。

她漫不經心揪著花瓣,道:“去什麼去,那些人說話假得很,跟個木頭似地,沒勁透了!”

楊芷寧素來不愛去那種裝腔做派的場合,尤其安老太君喜歡當眾盤點賀禮,讓那些精通針鑿女工、琴棋書畫的大家閨秀們出盡了風頭,自已坐旁邊還得給她們鼓掌叫好,真是沒勁兒。

楊芷寧從小不愛這些,她擅琴,一手絕妙琴藝豔冠群芳。

但在這種場合,她才不屑於把自已引以為傲的琴彈給一群窮鄉僻壤出來的賤婢們聽。

簡直玷汙她的技藝。

“對了,那個辦事的小丫鬟怎麼還沒訊息?不就潑個酒嘛,怎地還沒成事?”楊芷寧忽地想起這茬。

方才陷害溫念枝一計不成,她再生一計。

指使丫鬟在宴席上將整壺酒潑到溫家那個狐媚庶女身上,讓那狐媚子衣衫盡溼,當眾丟醜!

她不是喜歡勾引人嗎?連自已嫡姐的夫婿都想勾引,楊芷寧讓她勾引個夠!

“哼哼~”

聽到小姐嘴裡輕蔑的聲音,丫鬟將腦袋埋得更低了,正欲回話,卻聽遠處傳來一些聲音。

一個女子柔柔的聲音隔著樹響起:“溫家姐姐怎麼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姑娘別擔心,也許人已經在往回趕了呢?”貼身侍女寬慰著她。

樹後正是離席尋人的莊溶溶。

久不見溫念枝回來,讓她心底不免著急,遂擅自離席出來尋人。

楊芷寧撇撇嘴,對這種說話柔聲柔氣假惺惺的人十分不喜,她以前可沒少在這些裝模作樣的閨秀手中吃虧。

後來楊家得勢了,那些女子才不對她陰陽怪氣。

想起以前一些事,楊芷寧憤憤將蓮花砸在地上,表情很不好看,忽然,又聽見樹後女子道:

“咱們得快些找,可別讓溫家姐姐撞到楊家那個女霸王手裡!今日在亭子那你瞧見沒,那女霸王抓著張祭酒家的小姐一陣羞辱,實在太可怕了!”

莊溶溶年輕氣盛,藏不住心思,在席上就不停與溫念枝八卦,如今又將此事翻出來提。

這下觸到了楊芷寧的黴頭,她臉陰沉下來,雙眉倒豎:“好大的膽子!是誰?敢在背後編排我?來啊!去給我把人抓出來!”

身後丫鬟得了吩咐,放下手中蓮花,幾步繞到樹後將莊溶溶拽了出來!

一聽到楊芷寧的聲音,莊溶溶臉色大驚,立即反應過來自已撞到了槍口上,霎時間慌亂不知所措。

莊溶溶帶來的貼身侍女努力護住自家主子,喊道:“放手!大庭廣眾下欺負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

楊芷寧本就怒氣升騰,一聽這話,更了不得:“你在背後編排人還有理了?!”

說著,她伸手就要去打莊溶溶。

莊溶溶哪肯乖乖捱打,立刻往旁邊躲,幾人拉拉扯扯之間,慢慢逼近了湖邊。

眼見楊芷寧如此盛氣凌人,莊溶溶心中也升起了火氣:“楊小姐如此跋扈,當真如傳聞中一樣!不知是隨了誰的血脈!”

這話可算是戳到了楊芷寧的痛處!

她扭曲著面目,惡狠狠瞪著莊溶溶:“現在連你這等泥腿子賤婢也敢來質疑我的血脈了?!別忘了我現在還是楊家人呢!!”

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