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再次拍響手掌,下邊山門外又接連竄出十數道身影,伴隨著震天動地的喊殺聲,更有不下二百餘名各派弟子衝將出來,頃刻間,峨眉金頂已是烏泱泱聚滿了人。
南黎瞥了一眼聶蒼朮,又看向陶明遠,譏笑道:“你還要比誰的人多嗎?”陶明遠此時已是驚駭的說不出話來,一眾峨眉弟子更是戰戰兢兢,膽裂魂飛,周連溪看著初上山來的十幾人,盡是川中各派掌門,每一個他都認識,在江湖之中都有著不俗的名聲,不禁又驚又怒,忍不住出聲斥罵:“你們這些人好沒骨氣……”哪知剛說出這句,南黎目光陡然一變,冷喝一聲:“聒噪!”隨手便是一掌夢幻泡影打出,好在陶明遠一直有著戒心,當即護在徒弟身前。
南黎見自己這一招被擋了下來,並未有太大反應,只是威脅了一句:“再敢多嘴,我一定拔光你的牙!”陶明遠怒目圓睜,目光掃過一眾川中名宿,冷聲斥道:“你們或多或少都與我峨眉有些淵源,今日卻與金鱗宮一起犯我門派,此事若傳出去,你們可還想在這江湖之中立足!”
你道他為何會這樣說,原是峨眉武學源遠流長,在川中名望極高,蜀地各大小門派不論劍法,拳法,暗器等武學都受到峨眉影響,後世湛然法師曾作詩形容這等狀況,詩曰:“一樹開五花,五花八葉扶。皎皎峨眉月,光輝滿江湖。”這五花八葉便是指五派八門,眼下這些掌門人,絕大多數便是出自這五派八門。
這些人聽到陶明遠怒斥,自覺臉上無光,羞於與他對視,悻悻然低下了頭,然而任他說的多麼大義凜然,南黎仍是不以為意,嗤笑道:“你不用再此多舌,他們已歸降了我金鱗宮,便不會更不敢反我!”跟著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繼續說道:“眼下你只有兩條路,要麼將這裡面的東西服下歸順於我,要麼繼續冥頑不靈,我將峨眉派徹底從江湖之中抹去,你好好考慮考慮吧!”頓了下又道:“記住,我只給你一刻鐘的時間哦!”
陶明遠看著南黎手中的瓷瓶,只覺一股涼意從腳底蔓延到頭頂,當即手掌向後一揮,率眾弟子回到金殿。張武陽見他們緊閉了殿門,不禁皺眉問道:“為何要這樣?直接盡數殺了不就好了?”南黎伸了一個懶腰,微微搖頭道:“宮主的意思是要儘量收服他們為我所用,都殺了便沒有意義了!”
金殿內,周連溪義憤填膺,喘著粗氣不停地咒罵那些人是如何貪生怕死不顧道義,陶明遠卻是雙眉緊蹙,一言不發。一直照顧沈自清的忍冬四下打量著眾弟子,見他們一個個惴惴不安,噤若寒蟬,輕聲對聶蒼朮道:“師兄,看他們的樣子,顯然已是沒了鬥志,我們該怎麼辦!”聶蒼朮的心思卻未在此,而是一直在琢磨南黎拿出的那個瓷瓶,凝眉沉思了半晌方道:“南黎手中之物,或許是控制各派掌門的東西,也不知是什麼會讓他們如此忌憚,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二人聲音雖輕,卻被身旁的沈自清聽個清楚,他走到聶蒼朮身邊,說了一句:“是苗疆蠱毒。”
聶蒼朮心頭一震,看著虛弱的沈自清,不敢置信的又問了一遍:“此話當真?!”沈自清沉重的點了下頭,聶蒼朮頓感一陣頭皮發麻。忍冬見聶蒼朮如此驚慌,忙問:“師兄,苗疆蠱毒為何物?”聶蒼朮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解釋道:“師父曾說,西南方有苗氏一族,善行巫蠱之術,尤以蠱毒最為厲害,乃是取十二種毒蟲放入甕中,令他們互相撕咬,取最後活下來的為蠱,養蠱之人每日會以心頭血餵養蠱蟲,這蠱蟲便會與主人有所感應,聽從主人指揮,蠱類不同,中蠱之人的症狀也會不同,有的定期發作,可能全身奇癢難耐,可能心昏頭眩,笑罵無常,也可能渾身腫脹,疼痛難忍,而非下蠱之人不能醫治,有的蠱毒則會令人立即身亡,臨死之前身歷天下諸般最難當的苦楚。”
忍冬聽聶蒼朮講完,後背已被冷汗打溼,不由嚥了下口水,愕然的看向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