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見來人穿僧衣,執拂塵,似道似佛,非道非佛,不免有此一問,聶蒼朮道:“峨眉派源遠流長,已是隨心所欲,待會不可造次。”

若說起這峨眉派,乃是與少林、武當齊名的中土武林三大宗之一,追溯歷史,比另外兩派更加久遠,自先秦時期,便有大隱司徒玄空在峨眉山修仙聞道,更是仿峨眉山白猿形態創造了白猿拳法與猿公劍法。千百年來,峨眉山佛道共存,融合道家陰陽及佛家密宗心法,獨創峨眉武學,以劍法,短刃,暗器名震武林,傳承至今,已不知過了多少代。

再說那灰髮男子同弟子出迎聶蒼朮,聶蒼朮不敢以晚輩之姿讓人遠迎,當即快走了兩步迎了上去,躬身抱拳施禮道:“晚輩聶蒼朮攜師弟忍冬拜見峨眉陶掌門。”

這陶掌門名喚陶明遠,年約五十六七,在江湖中深有威望,他見聶蒼朮如此,捋了下髭鬚,笑呵呵的應道:“原是立雪道人高徒,無需多禮,快快請起。”一甩拂塵,輕扶了二人一把,又打量了幾眼,問道:“不知二位遠道而來,有何貴幹?”聶蒼朮再次抱拳答道:“實不相瞞,晚輩得到訊息,金鱗宮不日便會進犯峨眉山,特來相告。”

陶明遠眉頭一皺,習慣性的摸了下短髭,又問:“你說的金鱗宮,可是近期在川中掀起腥風血雨的那個神秘門派?”聶蒼朮微微點頭:“正是!”陶明遠沉吟片刻,側身揚手道:“兩位請進。”

進入山門,卻見又一人疾步如飛直奔聶蒼朮而來,抱拳道了聲:“聶兄,數年未見,一向可好?”聶蒼朮也早已看清了來人,禁不住滿臉驚喜,拱手應道:“周兄,少見了!”又問忍冬:“師弟,這位周連溪,你可還記得?”忍冬笑道:“怎會不記得!”便即對著他躬身施了一禮:“當年多謝周大哥出手援助之恩!”周連溪慌忙將他扶起,笑道:“兄弟客氣了!”一旁的陶明遠看的有些疑惑,問道:“連溪,你們這是?”周連溪道:“師父,我們進去再說。”而後與聶蒼朮兄弟二人把臂進了金殿。

主客落座,陶明遠又問:“連溪,快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周連溪為幾人倒上茶水,看了一眼聶蒼朮,解釋道:“當年武當掌門繼任大典,您派徒兒領弟子前去祝賀,便是在那時有幸結識了聶兄弟。”忍冬道:“當年我身受重傷,若不是周大哥與其他武林同道出手相助,只怕我也活不到今日了。”周連溪笑著擺了擺手,又問聶蒼朮:“不知聶兄此番前來是?”

聶蒼朮道:“我方才已和陶掌門說了,近日金鱗宮許會進犯峨眉山。”頓了片刻,又道:“這金鱗宮,便是七年前武當之亂的禍首。”

周連溪心中一驚,與陶明遠對視一眼,陶明遠遲疑片刻,問道:“不知賢侄如何得知的訊息?”聶蒼朮道:“此事說來話長,前些日子我們兄弟奉師命下山,在忠州偶遇了金鱗宮護法南黎,與其鬥了一場,被她所傷,便前往武當山求助,不料又碰上武當叛徒陸遠山,他與金鱗宮另一個護法皇甫逸狼狽為奸,欲要對武當不利,被我們同秦掌門聯手擊退了,回到黃山後,便收到了這樣一件東西。”說著話,從懷中掏出那張字條。

周連溪接過看了一眼,臉色驟變,忙將其遞給陶明遠,陶明遠看後,神情也逐漸凝重起來,沉吟半晌方道:“當年武當之禍,連溪也曾與我說過,卻不知這金鱗宮是何來歷,先犯武當,又入川中,眼下青城與我峨眉也……”話到此處,突然聽到一聲疾呼:“掌門,大事不妙了!”卻見之前為聶蒼朮通稟的守門弟子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周連溪臉色一變,倏地起身問道:“何事如此驚慌?”那人喘著粗氣,緊張道:“門外有青城派首徒沈自清求見,說,說,……”

陶明遠到底是一派掌門,定力非一般人可比,見門下弟子如此失態,在外人面前折了面子,不由心中微怒,沉聲喝道:“好好說話!”那人滿面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