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大的口氣。”隨著聲音落下,這些番役紛紛收了長刀,扶著傷重同伴齊齊後退,聚在剛剛走出府衙的一箇中年男子身邊,聶蒼朮同樣身形一晃,躍至常青二人身前,一臉警惕的看著來人。這男子對著三人好一陣打量,冷笑一聲道:“報上名來!”忍冬瞧不得他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繞過聶蒼朮,上前一步道:“你先報上名來!”男子並未遮掩,淡淡應了句:“東輯事廠,理刑百戶方君正!”

忍冬眉頭一皺,轉頭看向聶蒼朮二人問道:“這個名字好熟悉,是否在哪裡聽過?”常青將他拉回,輕聲道:“前些日子為了營救漕幫褚青鋒,曾藉助此人名號。”忍冬如夢初醒:“原來是他!”聶蒼朮此時也在心中盤算,是否與這方君正談起當日之事,只是不知對方是敵是友,又是何種心思,當下沒了主意。常青微一沉吟,對聶蒼朮附耳低語了幾句,聶蒼朮暗暗點頭,當即抱拳說道:“方大人,我們乃是程姑娘的好友,受她所託來尋駱恭思,有些家事要談。”

方君正有些驚訝:“哪個程姑娘?”聶蒼朮道:“錦衣衛指揮使程肅之女。”方君正眼睛微眯,再次打量了三人好一會兒,方又繼續問道:“我如何信你?”聶蒼朮道:“不知大人可還記得,數月前在嘉興府海鹽縣,程姑娘曾向大人討過一紙文書?”方君正臉色微變,脫口問道:“她是為你們要的?”聶蒼朮抱拳應了聲:“正是!”

方君正微微點頭,沉默許久後,手掌向後一揮,那些番役便即紛紛撤回了府衙。

方君正道:“我若問你們是何家事,你們也不會告訴我吧?”聶蒼朮看眼下僅剩方君正一人,考慮片刻,又是抬手抱拳道:“不敢欺瞞大人,其實並非家事。”方君正負手而立,凝視著聶蒼朮道:“哦?此話何意?”聶蒼朮道:“我們此番前來,實為解大人之憂!”方君正眼眉微抬,又問:“我有何憂?”聶蒼朮道:“山東大儒被殺一案。”

方君正乃是理刑百戶,不僅極善審訊,又有識人慧眼,此時卻看不透聶蒼朮是何心思,正揣摩間,又聽聶蒼朮道:“其實五位大儒被殺之時,我這師弟曾親眼目睹。”他閃身讓出常青,常青便即應言續道:“不錯,那時我們倚仗大人手書,救了漕幫褚青鋒,後來我送程姑娘回京,途徑沂州城,正巧看見五位大儒欺侮一個琵琶女,正謾罵時,忽然出現兩個女子,彈指間將那五人盡數殺了,而後不知去向,許多人都曾看到,大人可往沂州城調查。”

方君正不屑的笑道:“你們當真覺得以我東廠的手段,連這些都查不到?”常青頓時啞然,心道:“確實如此,廠衛眼線眾多,莫說這等明顯的案子,就連大臣家裡晚飯吃的什麼都瞭然於胸,又怎會查不出來?”言念至此,便問:“既然已知兇手是誰,為何還要囚禁那些江湖人士?”方君正恍然大悟,淡淡一笑道:“原來你們的目的在此啊。”剛說完,忽又改變了態度,沉聲道:“你們若是想見駱恭思,看在程姑娘的面子上,我可以讓你們見上一面,反正他也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至於那些江湖人士……”

話未說完,已被常青打斷:“你此話何意?為何他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方君正冷笑一聲,轉過身揮了揮手道:“你們自己問他吧!”三人疾步跟上,隨他去了府衙大牢,剛一進入,便不斷有刺鼻的腐臭味傳來,然而令人不解的是,整座大牢空空蕩蕩,直至走到最後一間,才看清裡面關著一個漢子,卻見他此時正套在立枷內,亂髮披面,皮肉潰爛生瘡,滿身血汙,已經命若懸絲。

常青看的心驚,只覺氣血翻湧,怒意不絕,忍不住就要動手,又聽方君正問一旁獄卒:“今日鎖了多久了?”獄卒道:“兩個時辰了。”方君正點頭道:“先放下來吧,待他們談完,再將剩下的三個時辰補上。”那獄卒得了令,當即開啟牢門,開了枷鎖,將駱恭思拽出推到一邊。方君正看了三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