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見常青真氣外放,一直波瀾不驚的面容頓時湧上一抹駭然,心道:“此子年紀輕輕,竟有如此高深的內力,也許……”正想著,忽聽到一聲輕微的悶哼,放眼瞧去,卻見種蘇玉面容扭曲臉色漲紅,心中一驚,急忙斥道:“趕緊停手,不然他會爆體而亡!”

常青原還在不斷為種蘇玉輸送內力,聽到這一聲爆喝,頓時脊背生寒,連忙收了功力,聶蒼朮適時躍身上前,一把抓住種蘇玉手腕,探查脈象,與此同時,忍冬也已護在三人身前,冷眼注視著面前的老者。

老者見三人如此緊張,當即負手背過身去。

不多時,聶蒼朮緩緩放下種蘇玉的手腕,苦笑道:“師弟,你內力太過強橫,仍需好好掌控,還好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說著話,從懷中取出玉瓶,倒了一粒逍遙丹給種蘇玉服下,跟著調動內力匯於掌中,緩緩貼到種蘇玉胸前。

老者聞得聲響,又轉過身來,無視忍冬眼中敵意,默默觀察著聶蒼朮為種蘇玉療傷,看了片刻,不由心中暗贊:“內功深厚,性子沉穩,是個不錯的孩子,或許還真可成事……”言念至此,心中有了決定,當下邁步向著院門外走去,同時朗聲說道:“酉時之前,自會有人將少林二僧帶來,你們在此靜心等待吧。”

話聲剛落,種蘇玉便緩緩睜開了雙眼,聶蒼朮見狀,便也收功問道:“千戶大人,感覺如何?”種蘇玉微微搖頭道:“聶大哥還是叫我蘇玉吧。”跟著看了眼院門,又道:“廠公的話你們也聽到了,事情算是成了!”

三人皆是一怔,同時看向已無人影的院門,忍冬不敢置信的輕聲呢喃:“那老頭居然便是東廠提督?”常青也是後知後覺,拍了一下腦門,暗道:“我早該想到的,若若說種大哥的武功是東廠那個老太監教的,剛才他用的招式不正是武穆長拳嗎!”正想著,又聽種蘇玉說道:“其實廠公也一直將金鱗宮視作心頭大患,卻因居於廟堂,無法插手江湖之事,我今日入宮將你們的計劃說與他聽了,他便有意來試試你們的武藝。”

常青看著種蘇玉蒼白的面容,愧疚的應道:“是我出手太重了,險些釀成大錯。”種蘇玉見常青滿臉歉意,努力揮拳錘了他一下,笑罵道:“真不知你是何等的練武奇才,初次見面還不是我的對手,上一次切磋便與我打了個難解難分,這回倒好,才過了幾日,我已不是你的一合之敵了!”

常青有些不好意思,沉默半晌,還是不知說些什麼,聶蒼朮見種蘇玉已無大礙,心下稍定,將他扶進房內休息,與兩位師弟在客房內調息坐等。

三人酣鬥一場,早飯又無心食用,此時日至正中,早已飢腸轆轆,等有僕人前來備上飯食,三兄弟沒了心事,都是食指大動,好一番大快朵頤。

飯後,三人再度去了種蘇玉的房間,種蘇玉雖是受了傷,但他身體強健,又得聶蒼朮贈丹療傷,此時已又煥發光彩,四人談笑風生,頗有相見恨晚的姿態。這一閒談,管他什麼江湖廟堂,天南地北,早已沒了任何顧忌,談至興起,種蘇玉有感而發:“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自當快意恩仇,若有機會,我一定脫了這身官服,仗劍天涯,飲馬江湖。”有道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他這番感慨,當真是一語成讖。

他們聊得盡興,從日中到日入,不知不覺間便過去兩三個時辰,正到酉時,便有小廝入門稟報,有內官引兩個大和尚叫門,種蘇玉心頭一喜,翻身下床,同三兄弟出門迎接,那兩位高僧自是認得幾人,一見面便是雙掌合十,口誦佛號道:“幾位施主,有勞了。”種蘇玉抱拳笑應:“大師言重了,快快請進!”與那內官交代了幾句,便即帶眾人進了正廳。

幾番敘舊,聶蒼朮言明本意,海慧道:“聶施主心懷大義,我少林自當責無旁貸,待我二人回寺,定當回稟方丈師兄,如約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