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海元方丈所言不差,兩位高僧現正在內東廠暫住,只是……”

常青聽他言語閃爍,頓時有些緊張,又問:“種大哥可是有顧慮?”種蘇玉微微搖頭,輕嘆一聲道:“實不相瞞,兩位高僧雖是在東廠居住,卻不是東廠有意將他們留下,而是……”看了眼聶蒼朮二人,心中斟酌片刻,還是準備如實相告:“而是陛下的旨意。”三兄弟聞言一驚,暗道不妙,若是皇帝旨意,他們可是沒有辦法尋回二僧了,想到此處,常青又問:“皇帝為何要留他們在京?”種蘇玉道:“皇帝聽信崔敏元,意在留二僧在京談經論佛。”

聶蒼朮道:“市井之中常有崔敏元的流言,卻不知這人是何來歷?”種蘇玉道:“這崔敏元自稱是朝鮮高僧西山大師的親傳弟子,自太嶽張公辭世後,他便入朝覲見,巧言令色蠱惑陛下,使得陛下二十多年不常視朝。”忍冬怒道:“原來我泱泱大國淪落至此,竟然是因為一個藩國妖僧!”常青拍了拍忍冬,示意他不要激動妄言,免得隔牆有耳,給種蘇玉帶來麻煩,沉思良久,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又問:“兄弟冒昧,不知種大哥有沒有辦法解救二僧回寺。”

種蘇玉悠悠嘆道:“三年前太后崩逝,便也只有我家廠公能與那崔敏元抗衡了。”沉思了片刻,又道:“你們且在此住上一天,明日進宮,我請廠公定奪。”三人別無他法,道了聲謝,在這宅中休整了一日。

翌日,三兄弟心念少林大事,坐臥不安,在院中來回踱步,等待已進宮半日的種蘇玉。深秋已至,葉子枯黃卷曲,隨風飄落,幾個丫鬟正在清掃院中落葉,不時發出簌簌的脆響,兄弟三人聽著聲響,望著天高雲淡,目中群雁南飛,偶爾發出幾聲啼叫,平添了幾分悲涼蕭索之意。正自悵惘,忽聽得馬兒嘶鳴,三人心中一喜,忙出門迎接,卻見種蘇玉率先跳下馬來,去接身後轎攆上下來的一位老者,態度極盡恭敬。三兄弟不識此人,但見他身穿蟒袍,腰束鸞帶,只道是朝中某位大員,便也上前行禮。

那老者打量著三人,倏然冷喝一聲,一掌打將出來,兄弟三人臉色驟變,連忙運功相抵,不料這老者雖形態枯瘦,掌力卻有崩山裂地之威,忍冬拔劍不及,悶哼一聲,身子止不住倒退十幾步,聶蒼朮心中坦然,自忖並未做過甚麼逾矩之事,雖見那老者神態咄咄逼人,卻也不懼,當下揮動拳掌,迎了上去。常青自上次與種蘇玉切磋,便對他拳法熟記於心,眼下接下那老者一招,立時便認出他所使招式與種蘇玉相同,只是由他使出,威勢卻比種蘇玉高出幾個層次,心知聶蒼朮一人絕不是對手,當即調動內力,衝將過去。

這老者見二人拳掌逼近,雙手微微拂動,便將二人力道卸去一半,腿腳並用,攻入二人下盤。聶蒼朮腳下虛晃,連連閃避,拳掌交錯揮出,使逍遙拳法上圈下鉤,左旋右轉,精微奧妙,變化不斷,這逍遙武學是他自幼浸潤,前日得靈寶相助,內力也已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如今使來,更是得心應手。而常青掌底造詣也是不凡,他內力已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普通招式在他手中也會發出極強的威力,此時使無為掌法與聶蒼朮相互配合,尋找破綻,見招拆招,與那老者鬥了五六十合,依舊沉穩有度。

三人纏鬥間,忍冬也已調息好了紊亂的內力,他默默觀戰,見那老者雖身形瘦小,行動卻是快捷之極,雙手展開時,十指如鉤如錐,握拳作掌時,更是似鋼似鐵,兩條腿剛勁有力,堅若磐石,眼瞧著兄弟二人久戰不下,當即拔刀抽劍,劈刺過去。

這老者外家硬功已是登峰造極,體內真氣也是源源不斷,他雖已年邁,與聶蒼朮二人鬥了許久,仍舊不見勢頹,此時見忍冬欺近,冷冷一笑,竟是以肉軀直擋忍冬刀劍,卻聽叮叮叮幾聲脆響,這刀劍舞過,便如落在岩石之上,忍冬心中雖驚,卻也沒有被這幾次交鋒唬住,便即多提了幾分真氣,不斷尋找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