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思量許久,還是柔聲說道:“師父,世上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不可。眼下金鱗宮的野心已是逐漸顯露,就算不念及殺父之仇,徒兒也無法對其侵害武林同道之舉置之不理!”
莊無涯身子一顫,想起當年遍邀豪傑,卻只等來琴棋書畫四人,看了眼師冰弦,輕嘆道:“人啊,很多事情都是輸在自己。”師冰弦道:“可是蒼朮現在卻不想再輸。”莊無涯笑道:“是呀,既如此,為師便同你一起下山去吧!”聶蒼朮聞言大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師父,徒兒豈敢讓您再去經歷殺伐之事!”
莊無涯將他扶起,端詳了半晌又問:“非去不可?”聶蒼朮重重點頭,莊無涯長嘆一聲,卻是久不言語。忍冬見狀,心中不免又是急躁,沉聲道:“師父,雛鷹何時能獨自翱翔長空?”莊無涯微微一怔,看著忍冬問道:“你也要去?”忍冬又道:“我與師兄同進同退!”莊無涯無聲沉思,許久之後,突然神情一變,心裡已是有了盤算,表面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哎,好吧,你二人兄弟情深,我又有什麼理由阻攔呢!”
二人對視一眼,心中大喜,連忙齊齊跪倒,叩拜同呼:“多謝師父!”莊無涯默默的看著他們,忽然轉過身去,一甩衣袖道:“下山去吧,別給我機會反悔!”二人再三叩拜,齊聲說道:“師父保重!”繼而對著師冰弦拜了三拜,起身出了院門,疾步下山去了。
師冰弦聽腳步遠去,輕聲道:“他們不會有事。”莊無涯緩緩轉身,看著晃動的籬笆門,應道:“你說的是那個暗中保護他的神秘人?”師冰弦道:“那人的武功高深莫測,只怕與你不遑多讓。”莊無涯道:“若非如此,我豈會輕易讓他們下山。”師冰弦道:“他到底是何人?”莊無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或許是聶勝生前好友吧……”
卻說師兄弟二人一路下了黃山,剛到山腳,忍冬忽的一拍腦門,悔道:“走的慌張,連點盤纏都沒帶!”聶蒼朮笑道:“行走江湖,還怕沒有盤纏?”忍冬不解:“師兄何意?”聶蒼朮道:“此去川中路途遙遠,難免不會遇見打家劫舍的賊匪強盜,我們專挑小路而行。”忍冬豎了個大拇指,笑道:“這法子好,不僅解決了路費,還能順手為民除害,倒也算是行俠仗義了。”
有此,二人擇路而行,專挑密林小道,果是碰上不少剪徑劫商的匪徒,都被兄弟二人盡數收拾了,得了不少財物,二人只留少數傍身,其餘皆分還於周遭百姓,又在徽州府置了兩匹寶馬,向西而行,暫按不表。
且說常青同二女尋了一家驛站,本意想給師父寫信報平安,不料卻意外碰上了熟人。
程爾若滿腹狐疑,看著他身後的一眾緹騎,竟無一人是面熟的,心思一動,便上前拉著那人撒嬌道:“駱二叔,您怎麼來山東了?”駱恭思寵溺的拍了拍她的頭,笑道:“自然是來公幹。”說著話,卻是不停地打量著常青,常青不知他是何人,見二人如此親暱,只道是程爾若的長輩,拱手行了一個禮,駱恭思點頭致意,謝道:“這段日子辛苦你保護我家姑娘了。”常青抱拳一笑,並未說話。
程爾若旁敲側擊道:“駱二叔,前些日子我偶遇了蘇玉哥哥,向他問起你來著,他卻含糊其辭,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說罷,便是偷偷觀察著駱恭思。駱恭思面色一僵,乾咳了一聲,笑道:“我能有什麼事!”程爾若後撤了兩步,來到常青身邊,佯作輕聲卻是故意讓他聽見:“你看駱二叔的表情,多麼自然,以為別人是三歲孩童呢?”
駱恭思眼神閃躲,只當沒有聽見,程爾若伸了伸手,笑道:“駱二叔,你的令牌呢,他們都沒有見過,借我們觀賞一下吧。”駱恭思神情驟變,佯怒斥道:“真是胡鬧,令牌怎麼能說借就借!”程爾若繼續舉著手掌說道:“又不是拿走,只是在這裡看一眼,怎麼,你沒帶著嗎?”駱恭思聞得此言,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