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知縣為其尋人,若不是駱恭思早一步將若若帶離,恐怕那夜在客棧便已被他抓了,只是他為何又要蟄伏這麼久才動手,是發現有駱恭思在暗中保護,還是覺得在夔州府更好得手……”
程肅在院中緩緩踱著步子,目光掃過假山下水池裡的紅鯉,情不自禁的走上前,抓起一把餌料扔了進去,又想:“眼下若若雖脫離危險,卻不知她身在何處,還有她身邊的兩個青年俠士又是何許人也,得罪了金鱗宮,似乎並不比得罪聞香教好到哪去……”看著水中魚兒吃完了餌料,仍圍在一起不肯散去,程肅又抓起一把,正要往裡扔,卻突然停住,凝視著池中那群歡悅的紅鯉,又看了眼手中魚餌,頓時有了主意:“王好賢雖外強中乾,卻是王森之子,倒不如將他放回,以獄中王森為餌,借其威望,抗衡徐鴻儒,分裂聞香教。”想到此處,程肅大手一揮,將餌料盡數撒入池中,看著競相爭食的魚兒,原本緊皺的雙眉也緩緩展開。
是日,程肅密令錦衣衛緹騎,將王好賢驅逐離京,且不可傷其半分,王好賢幾番折騰無果,只得拍馬趕回瞿塘關,欲再做計較,不曾想白帝城竟已人去樓空,就連關下沙船也已不知去向,不得已,只好回到灤州石佛口重宣教義,從此偃旗息鼓,久無訊息。
又一日,東廠提督陳懷寶攜千戶種蘇玉親臨程府,辰時入府,午時方離,沒人知曉雙方在這麼長的時間裡談些什麼,只是在將二人送出府時,可以看到程肅臉上有些勉強的笑意。當日夜間,便有旨意從宮內下達:
“革駱恭思鎮撫使職,收回御賜飛魚服,左遷上中所千戶,由指揮使程肅提督北鎮撫司,暫不設鎮撫使。”
沒幾日,駱恭思回京受命,向程肅交付璽印令牌之時,二人有這麼一段對話。
駱恭思:“你背棄了當年的諾言。”
程肅:“家小所累,我迫不得已!”
駱恭思:“這不是你投靠閹賊的理由。”
程肅:“若若還未成家,我不能讓她娘在天之靈不得安寧。”
駱恭思:“是為了她們,還是為了那一塊石頭!你若想要,直說便是了,無須找什麼藉口。”
程肅:“駱恭思,收回印綬乃陛下旨意,休要胡言,免得又遭人口舌。”
駱恭思:“哼,受教了,屬下這就前去任職,就此告退,程指揮使大人!”
二人不歡而散,各領其職,之後無公事極少會面,這且不表。
卻說忠州城外林中一片廢墟前,聶蒼朮騎在馬背上,頭戴斗笠,黑紗遮面,望著眼前一片斷壁殘垣,陷入沉默。身旁銀甲小將正提著長槍指揮軍士在廢墟中來回翻尋,許久之後,見軍士一個個撤出廢墟,這才對聶蒼朮說道:“聶大哥,此處並無兩位兄弟的任何痕跡,就算有,只怕也被大火焚燬了。”
聶蒼朮點了點頭:“這幾日我們將忠州城裡裡外外搜了個遍,都沒有他們的蹤影,想來應是已經去了武當山,既如此,我也該動身了。”
聞言,馬瑞麟雖有不捨,但也知道聶蒼朮心意已定,志如磐石,勸止無望便也不作挽留,只是沉默了片刻卻又突然眉頭一皺,沉聲說道:“一個時辰前四叔派人傳來訊息,昨日他回城料理賑災事宜,今早曾得空去了一趟乘風鏢局,只是鏢局裡面卻是空無一人,而所保之鏢及一應錢糧雜物卻一如既往原封未動,彷彿數十口人憑空消失了一般。”
聶蒼朮滿臉驚詫:“怎會如此?昨日我們還路過鏢局門口,並無不妥之處!”馬瑞麟也是倍感疑惑,二人沉吟許久,突然有所意動,互視一眼不約而同吐出幾個字:“是金鱗宮!”
馬瑞麟道:“不錯,四叔曾言,他手中長槍是被石通海的鳴凰寶刀削斷的,那就證明石通海曾與兩位兄弟有過接觸,許是將刀贈給了他們也未可知,若是這般,以金鱗宮的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