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未進魏府時,待在書香門第的夏家,卻從未經歷過像魏老夫人這樣的陣仗。
驚恐之下,一時語結。
老太太說這話,把夏家二老都牽扯進來,你叫孫嬤嬤怎麼回答?
她能咋樣?
只能像鵪鶉,縮著脖子不吭聲。
心中不由誇起魏夫人的好,對待小姐就像親閨女似的。
這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同為魏府的長輩,怎麼差距就那麼大呢?
魏老太見孫嬤嬤不吭聲,心煩不已,苦於找不到個藉口處罰她。
只能打眼色給張嬤嬤,厭煩地揮揮手,叫孫嬤嬤趕緊的滾吧!
張嬤嬤之前被老太太送去慧院,還沒待上倆個時辰,就被夏思蟬給打發回來,因此,對慧院來的人更沒好臉色。
見此,拿出她比孫嬤嬤高人一等的嘴臉,吆喝:“去去,叫你家主子親自來給老夫人賠禮認錯。”
孫嬤嬤又不是軟柿子,老太太是主子,她不好以下犯上,回嘴說什麼。
你個張嬤嬤跟她同為奴婢,有什麼資格呵斥?
再說,她家小姐乃丞相夫人。
除了擺資格擺不過魏老太的老資格,其它什麼的有哪兒比不了老太太?
孫嬤嬤因著她是個下人的身份,不能跟老太太回嘴。
你個張嬤嬤倒是狐假虎威,湊過來討罵。
不拿你出氣,還當俺,當慧院的人都是好欺負的?
因而回眸瞪了張嬤嬤一眼,厲聲道:“張嬤嬤禁言,我家主子乃丞相夫人,豈是爾等輕易置喙得起的?”
張嬤嬤聽到這話,想說什麼,腦子裡瞬間浮現出少爺不近人情,冷凝肅殺的俊臉!
她可不想在這當兒去觸黴頭,弄得跟朱嬤嬤一樣的下場。
想想,真替朱嬤嬤屁股疼。
本來到了嘴邊的話不由回籠到舌尖上打了幾個滾,又趕緊嚥了下去。
不情不願的閉嘴,見人遠去的背影,這才恨恨地朝地上“我呸!”的一聲,趕緊回屋到老太太身邊陪著小心伺候。
你朱嬤嬤能討得老夫人歡心,俺張嬤嬤一樣能行!
她要在朱嬤嬤養好傷回來之前,拍好老太太馬屁,伺候好她,希望能代替劉嬤嬤的位置。
等到那時,不管是榕溪堂裡的下人,還是其它幾個院子裡的奴僕,為了巴結她這個老夫人身邊的紅人,還不是乖乖往她跟前送禮?
正在正堂裡跟著汪嬤嬤學管家的夏思蟬,感覺心中不得勁,這才想起孫嬤嬤去榕溪堂的事。
不會是老太太為難孫嬤嬤吧?
還是不放心,上輩子她遭遇老太太的磋磨,自今陰影還在。
想著孫嬤嬤代替她去,自己也算是搪塞過去,叫別人拿不出話來,說她不孝順。
本以為她不肖為難一個下人,不過,別的主子不會,這老太婆不一定哦。
她深有體會,老太婆是個心眼狹小,錙銖必較的人。
心中一時懊惱,不該讓孫嬤嬤一人前往。
雖者夏季已到尾聲,只是天依舊炎熱。
她擔心孫嬤嬤年紀大了,天熱,再受老太太的氣,生病了怎是好?
“嗯哼,”想到這,朝著幫汪嬤嬤打下手的盧桃使了個眼色,待到盧桃走近過來時,跟她低語道:“你去榕溪堂,把孫嬤嬤接回來。”
“是。”盧桃答應一聲,轉身大步離去。
自從二房劉氏被陳媛剝了管事權,汪嬤嬤便忙碌起來。
不過,老人家雖說在做著手裡的賬目,倒是耳聰目明的,聽見夏思蟬吩咐盧桃的話,抬起頭來,那雙歷經人情世故,卻不失清明的雙眼朝著夏思蟬慈愛地一笑:“少奶奶不用擔心,諒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