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已經不早了,她耽誤了魏子騫大半日的時間,再耽誤下去也不好意思。
畢竟,他先前還說刑部有要務處置呢。
夏思蟬真心誠意地道聲:“今兒耽誤你半日時間,謝謝你。”
魏子騫看了她一眼,一如既往,淡聲道:“無妨,走吧。”
待到外室,夏思蟬對著坐在那兒打著瞌睡的奶嬤嬤叮囑道:“等明兒醒了再帶他起身。”
雖說天氣漸漸轉暖,不過,小孩兒還是別受涼的好。
“是,奴婢知道了。”夏浩明的奶嬤嬤忙站起身,躬身答應著。
告別了父母,夏思蟬跟魏子騫各自上了馬車,一個徑自往刑部,一個往魏府而去。
······
魏子騫自從那日跟夏思蟬在夏家相遇那一日起,竟然又有五六天沒回來。
夏思蟬見此,無奈之下也就打消念頭,不指望他這一個月住宿在慧院。
別人笑話便笑話吧!
橫豎自己跟他一年期到便和離,有什麼可惱的?
人就這樣,一旦想開,便什麼都不在乎,不糾結。
她是該吃吃,該睡睡。
放空思緒,從剛開始幾夜的輾轉反側得出一個道理來——有些事多想也無益,該是怎樣就是怎樣,與其空想不安,倒不如先過好眼前的日子。
除了暗自愁腸,偷偷嘆息的孫嬤嬤外,日子倒也平靜。
這日黃昏,晚霞如火。
正當夏思蟬在慧院鹹魚,像個懶漢似的癱坐在黑藤圈椅上,行為不雅地翹著二郎腿,混日子時,門外傳來孫嬤嬤驚喜的聲音:“姑爺回來啦!”
夏思蟬一個激靈,下意識的趕緊放下雙腿,坐直身子。
做完這些動作,隨即便唾棄自己:只是掛名夫妻,在他面前自己還在乎什麼形象?
“嗯。”
隨著一陣清朗的氣息迎面撲來,夏思蟬抬首便見魏子騫今兒身著湛藍色繡暗龍紋的直裰,白玉而冠,端的是清俊秀雅,風姿卓逸。
夏思蟬心下深吸一口氣,面上一派從容,抿唇露出個乖巧溫順的笑容,站起身來,同他福了個身:“爺回來啦。”
魏子騫心下歉然,他眸光清冽如水,緩步朝她走來,聲音溫潤道:“嗯,這幾日委屈你了。”
啊?
莫不是自己耳朵不好使了,聽錯了?
這人還會說著歉意的話來?
魏子騫見夏思蟬懵懵的帶著錯愕的表情,心情愉悅地彎了下唇角。
只不過兀自愣神的夏思蟬沒看見,不然,又是驚訝一聲。
孫嬤嬤跟魏子騫相處不過幾日,便摸透姑爺的習性。
知道他是個愛潔的人,不用他吩咐,立即便叫倆個粗使婆子抬了兩桶水進來,給他沐浴更衣。
不僅如此,孫嬤嬤開心地說道:“待老奴去廚房,叫他們做些姑爺愛吃的菜來。”
沒想到,魏子騫竟然客氣地對著孫嬤嬤點頜:“有勞嬤嬤。”
不用說,孫嬤嬤臉上每一個褶子,都寫著開心二字。咧著唇親自去小廚房,督促他們都做些姑爺愛吃的膳食過來。
待他沐浴出來,夏思蟬在孫嬤嬤示意下,端著杯溫茶過來,見他一頭墨髮半乾的用一根玉冠輕攏著,持了一卷書慢慢的看著,一襲青衫,將他的面容都襯的柔和了幾分。
只是那臉上的疲憊,卻是遮掩不住的。
見到夏思蟬走過來,丟開手中夏思蟬常看的那本遊記,從他之前帶過來的書籍裡,重新挑出一本書來,靜下心來看。
夏思蟬深吸了一口氣,滿臉堆著笑意,情深意切地把茶遞給他,關心道:“爺,你這幾日辛苦了,瞧著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