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媛見兒子要跟她下跪告罪,忙搶先一步上前扶起魏子騫高大的身子,無奈地說道:“咳!你這孩子,這是幹啥?”說完,兩隻手拉著魏子騫的雙手接著道:“騫兒,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心忒狠毒的陳瑞。”

陳媛也不想見到自家文韜武略,風光霽月的兒子心存愧疚的神色。

只能先壓下對夫婿的心憂,先安慰起面前兒子來。

說完,五味雜陳地望了面前兒子一眼,心說,也難怪陳瑞要拿刀捅你,換了誰,都是意難平!

更遑論,人家眼見板上釘釘,到手的皇權在握,天下唯我獨尊的九五之尊,轉眼間便是被你魏子騫給搞沒了!

你說,換了誰都要除之而後快,因此,陳瑞還不瘋了的要你的小命?

陳媛暗戳戳想著,心中只一夕同情一把自己的前太子堂侄。

轉夕對著魏子騫嗔怪道:“你個傻孩子,還丞相呢?也不想想,他是誰?他是你的爹!自家孩子有危險,他怎可不以身相救,置身事外?若是那樣,他還配為人父嗎?”

“再說,這個時候你怎麼能出事?不要說新帝剛登位,朝中許多事等著你去定奪。更何況,嬋兒身懷六甲,你要這個時候出事,叫她怎麼活?萬一影響到我的孫兒,你負責嗎?不,你拿什麼賠我金孫子?”

陳媛說完還瞪了他一眼。

她也是剛從範御醫那兒知曉,登位的竟是三皇子陳瀟。

難怪,難怪這些時候倆父子神秘地,悄悄去書房談事。

“不是,那個,娘,”魏子騫聽陳媛這麼一說,扎心了。

前一句倒是順耳得很,怎麼後一句竟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那個沒出世的孩子著想!

魏子騫竟一時醋了......

陳媛看著魏子騫委屈的模樣,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

頓時沖淡因魏大勳受傷後縈繞在母子心中憂傷的情緒。

“騫兒,你忙你的去吧,你爹這裡有為娘在這兒守著呢!”陳媛擺擺手,接著道:“不過,你再怎麼忙,也不能忽略你媳婦,要抽出時間來陪著嬋兒,她可是懷著你的孩子,可知曉?”

陳媛畢竟是在宮中,是在太后娘娘跟前長大的。

不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一般的後宅夫人。

遇事便沒了主見,只會哭哭啼啼的依仗男人。

她是個頭腦豁達的人。

冷靜下來,深知任何事都有個輕重緩急。

現今,正是新帝登基的緊要關頭,可不能拖兒子後腿。

魏子騫對著陳媛深深一輯道:“娘,兒子省得。”

隨後,彎下身子湊到魏大勳跟前,伸出手掌輕輕撫摸著魏大勳露在被卷外面的一隻手掌,瞬間又紅了眼眶,強忍著那股子擔憂,狀似平淡地問道:“範御醫怎麼說?”

魏子騫昨兒是親眼所見,那匕首隻差那麼丁點就刺中父親的心肺,可謂兇險萬分。

魏子騫無比懊悔,真想那一刀是刺在他自己胸前!

“無礙,範御醫說你爹只要靜養幾日就行,你放心吧。”陳媛寬慰道。

她怎會瞧不見兒子眼角內疚的淚痕?

話說,自從兒子被公公帶在身邊,她都十來年沒見到兒子流眼淚了。

這說明兒子是真的心中難受。

既愧疚,又心疼的那種。

“咳,騫兒,聽孃的話,趕緊先去忙你的事去吧。”陳媛再一次催促他離開。

魏子騫遲疑片刻,腦子裡下揮之不去的都是朝中的大小事。

他是真的忙。

新帝明日正式登位,昭告天下。

他身為新帝的攢擁者,又是丞相的身份,手中有處理不完的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