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許州是下州,比不得上州雄厚,自他任知事以來,朝廷從未及時給過補養,每每都是輪到最末,如今幾乎清出官庫來幫扶百姓,若朝廷撒手不管,那往後許州百姓的日子,便如同日日烤火,不得安生。
加之,前知府鑄私幣一案,牽扯頗多,特別是關係到上頭那位......
哎!
他們二人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官員,所有這些都不是他們所能操的心啊!
朝中供給在傍晚時終於陸續運來,由王知事監督封存在各處官庫,京畿軍隊臨時調撥一千人前來護衛鎮守,忙碌了整日,夜間的許州終於平靜下來。
雨停了,烏雲仍籠罩半空,隱見日光穿過烏雲灑落金暉。
黃河的水開始褪去,目之所及,房屋倒塌,良田損毀,牲畜四仰八叉躺在水流淹過的位置。
不斷有官兵抬著屍體經過,雄黃雌黃丹砂等藥物燒灼的味道隨處可聞,城中景象凋零破敗。
夏思文隨著最後一波流民入城,彼時他只剩最後一口氣力,撐到城門口,看見迎來的縣丞後,咣噹摔倒在地。
夏思文待到身體好轉後,又是親力親為地去田間地頭,帶著隨從手把手的教會鄉民用新方法重新播種。
且與工部官員就許州一帶河流進行改造,使得河渠縱橫,湖塘棋佈,令兩岸以及上下游百姓的田地得到及時的灌溉和疏通。
不至於再次發生旱澇。
事實證明,魏子騫沒看錯人,也沒用錯人。
夏思文確實是一個有能力有責任心的一個好官!
彼時,丁老將軍見外孫不愧為官多年,處理特變事件的能力不錯。
加上災情已過,後續的事留給外孫慢慢來。
老人家也放心下來,是時候回京去。
別看在許州半月許,丁老將軍老當益壯,跟年輕人一樣不逞多讓,沒日沒夜的幫忙處理災情。
早把榮養以來養了十幾斤肥膘給消耗殆盡,看上去有些疲憊,滄桑,不過,人倒是精神頭十足,依舊是一個威風凜凜的老將軍形象。
他留下一紙書信,把手下那些年歲不是很大的老兵留下來,保護夏思文的安全。
自己則帶著餘下的老兵依舊騎著馬,往京城的方向馳去。
夏思文是在晚間的時候回到城裡的衙門時,只是,丁老將軍早就在百里以外了。
······
京城魏府,魏大勳剛從宮中政事閣議完朝政回來。
“老爺,二皇子殿下現下在大廳中。”魏府大管家高階見到老爺回來,忙上前一步躬身稟報道。
魏大勳卻蹙了眉,疑惑不解的道:“他怎麼會來府裡?”
“二皇子說,方才從宮中出來經過丞相府,故而想來拜訪一下老爺您。”高階如是說道。
魏大勳雖從未站隊,但自己的夫人是琮王爺的女兒當今聖上的侄女。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琮王爺是太子這一邊的,丞相府肯定是跟著琮王府走。
那隻不過是別人相像而已,你們有誰見過魏家父子跟太子親近?
與二皇子陳永更是從無交往,二皇子怎會突然來府拜訪?
事有蹊蹺,魏大勳不得不謹慎,遂攜人出了書房到大廳迎客去了。
“下官見過二皇子殿下。”
不管身份有多尊貴,見到皇子們還是要行君臣之禮的。因而,魏大勳仍需向這位皇帝之子行禮。
沒想到,二皇子卻親手將人扶起,口中道:“閣老禮重了。”
“誒呀,二皇子您太抬舉下官了。”魏大勳面露惶恐道。
嘖,這聲閣老真是抬舉他了。
他既沒教授過皇子皇孫,也沒能成為太子的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