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米麵都是現成的,下個月父親開資就可以接上,不用擔心他們吃喝的問題,只要餓不死,其他都是擦傷。

既然想讓他們成長起來,那就要讓他們從最根本上去思考該怎麼生活,比如吃喝拉撒。

看著這些最常用的票,馬姐的眼神明顯亮了一下,片刻後又黯淡下去。

人家票多,可自已手裡沒那麼多票啊。

一閃而過的神情,沈顏看個正著,思索片刻道,“馬大姐,我這些票你看看能換的話我想多換點肉票,不能換的話,您幫我處理一下也成。”

“我一週後的火車,不算太趕,明天我再過來一趟,你看可以不?”

這年頭嚴禁投機倒把,私下買賣,她說的隱晦,瞧著對方的神情,智商完全線上。

馬大姐心領神會,這感情好,她男人就在肉聯廠上班,肉票是最不缺的,二話沒說就同意兩人明天見。

拿著自已今天買的東西,出了供銷社,找個沒人角落,剛將東西都丟進空間,便聽到了一道熟悉的男聲。

四下看了看,這就是一個死衚衕,周圍也都是廠房,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仔細一聽,正是李金城的聲音。

“你們聽明白了嗎?”李金城壓著嗓子道。

緊接著另一道聲音響起,“不是,城哥,你不都跟那小娘們的妹妹約好了嗎?直接生米煮熟飯不就行了嘛,還費勁扒拉的整這麼一出。”

“你懂什麼?生米煮熟飯哪有英雄救美刻骨銘心,別廢話,等老子事成了,請你們吃肘子。”

聲音越來越輕,漸漸沒了動靜,想來是超出了聽力範圍。

沈顏緊握著拳頭,青筋暴起。

這樣一個偽君子,她到底是有多缺愛,才瞎了眼和他過了一輩子。

上一世,沈夏藉著她生日的由頭,給她灌了好幾杯酒,然後找藉口帶著小弟出了門。

沒多久,李金城的一個好哥們來報信,說是他們姐弟遇見了危險,她顧不上自已喝醉犯暈的頭,晃晃蕩蕩就出了門。

行至煤樓下時,為了節省時間,直接選擇橫穿煤樓,不成想,那裡睡著個流氓,二話不說就將站不穩的她劫了過去。

若是沒喝酒,以她的力量倒也能掙脫,可偏偏自已當時腿軟手軟,打打不過,跑跑不掉,只能拼命呼救。

好在李金城和他的兩個好哥們及時趕到,三人打跑了流氓,李金城脫了自已的工裝,披在了她身上,將她送回了家。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可也不知道怎麼的,她身穿男人衣服回家的一幕,被傳的人人皆知,一時間到處都是指指點點的聲音。

李金城就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出了要娶她。

昨天她只當兩人商量好了,沈夏只是給李金城製造機會,沒想到,就連那場意外也是李金城一手策劃的。

現在想想,一切都是這個男人的陰謀,為了能上城市戶口,吃公糧,不擇手段,最後連娶媳婦的錢都省了。

沈顏抑制住內心的氣憤,深撥出一口濁氣,逼迫自已冷靜,片刻後,才出了衚衕,朝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