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算不得什麼,可十月這官是鎮北王親口認下的!
往後若是他們還欺負你,你就說你是十月她二叔!
要不然,回頭讓十月來年送你去書院一趟?
到時候,讓十月穿上官服,我看他們還……”
“沒有!
沒有,嫂嫂,他們沒有欺負我。
同窗,顧兄他還甚是照顧我,沒有人排擠我的。”
聽了李望明的話,李母心裡稍稍放鬆了些,不過,她還是沒有完全放下心來。
遂,她就又問李望明:“那你是怎麼了?這臉色為何如此難看?”
李十月也在這時看了過去,李望明與李十月的眼睛對了上去,他心中十分羞愧,他不敢再去看李母和李十月這帶著關切的詢問眼神了。
他低下頭去,沉默了幾息之後,才聲若蚊蠅“嗡嗡”的說:“我沒被人欺負。
在酒樓裡頭,我臉色不好,是因著之前去城門口接你們的時候,聽夏天說……
她說十月做了官,我……我至今都還只是個童生而已,將來等我考中舉人,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我,”李望明抬起頭來,他眼中好似有些溼潤,他的聲音也帶上了些哽咽之意,“我聽到十月做官了,我心裡既高興又……又有些嫉妒……”
李望明的臉色在燭火之下看著有些晦暗不明。
李母她有些呆住了,李望明前面的話,她尚且能聽個明白,可這句“嫉妒”,李母是真的不明白了。
李母的心中想著:“你,怎會嫉妒十月?
那可是你親親的侄女,與你一起長大,好似親妹妹的一般的十月啊!”
李十月聽到李望明這話,倒是沒有多麼驚訝。
她繼承了原主的感情是真的,對李望明這個小叔叔有類似於兄妹之間的親情在;
但從來到安東,於劉家屯落戶之後,李望明仍舊想要為李父立衣冠冢這事兒起,李十月就明白了,未來,她終將與李望明站在對立面上去的。
為給李父立衣冠冢這事,她當時可以妥協;
她選擇去做那個面子,順應此時的孝道,並以此刺激李有福,令她與李有福之間的矛盾逐漸清晰起來,從而為她以後與李有福之間切割關係並掌權劉家屯打下基礎。
而此刻,李十月她是笑著看向李望明的。
她倒不是對李望明這個人有意見,畢竟“嫉妒”這種心理是人性。
人性如此,這實在沒必要苛責於他。
至於為何李十月說,她未來必定與李望明站在對立面上?
那是因為自小接受儒家教育長大的李望明,他可以接受李十月在逃荒路上為了活命而殺人;
到了劉家屯後,李十月為了自身的利益去和李有福他們對抗,他也是能理解的;
甚至,李十月她以女娘之身做了劉家屯的話事人這事,李望明都沒有覺得李十月這個女娘不該拋頭露面,不能當家做主。
這些他都可以接受,並且他還可以因為靠著李十月從而得到一些好處。
比如,不用為錢財奔波,因為他有李十月給的造紙坊和紙鋪的分紅;
他還可以以童生的身份去府學讀書,因為李十月帶著他求上了劉潭的門上,他可以直接入學;
甚至李十月還給他製造機會,讓他在劉潭面前露臉呢。
但是,李望明他真的無法接受李十月先於他做官!
還是個品級不低的六品官!
這才是李十月說得,她未來終將與李望明站在對立面上的原因。
無他,利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