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袖口之中抽刀的動作太慢了一些,讓書童瞧見了,這才被書童阻擋了一下子之後,才有機會去追著劉淑去。

但在李十月看來,少女不應該那麼早抽刀,該在接觸到劉淑的手臂的時候,順勢佯裝體力不支往他懷裡傾倒,然後當劉淑把她圈進懷裡頭去的時候,少女就該這時候抽刀抬臂向上,用力向劉淑的脖頸的喉管的位置劃去!這裡是人的身體上最致命的弱點之一。

少女她本是有機會一擊斃命殺了劉淑的!

“哪怕你劃得淺了一些,但那地方是要害,最後他指定能死!

雖然他死了,到時候你也得死,但一命換一命,也算合適。”少女被李十月的話說得愣了好一會子,她從沒想過李十月會這麼會所,或者說,她從沒想過會有人這麼對她說。

她有些目瞪口呆的看向李十月。

“傻了吧?

後悔了吧?

得了,你快說說吧,別一會兒牢頭過來了,給你拖出去上大刑,你熬不住的,說不得今兒就得死嘍。

再不說,可就沒機會了。”

接下來的兩刻鐘裡,少女就給李十月講了一個家破人亡令人心疼和憤怒的故事。

少女出生在府城,生下來就是奴僕,也就是家生子。

她阿爹阿孃就是被買進了王府裡頭伺候人的,到了她出生,自然也還是得繼續伺候人。

不過,少女有個比自己年長兩歲的阿姐,阿姐自小就長得好,小小年紀就是個美人胚子的模樣。

也正是因為阿姐長得美,才十歲出頭的阿姐被八歲的劉淑看好,選去了自己院子裡當大丫頭。

自從阿姐做了世子的大丫頭,少女一家子在王府裡的生活就變得越來越好起來。

畢竟有阿姐在世子身邊,王府的奴僕哪裡又會不給少女一家子面子呢?更別說,少女一家子本就是本分老實的人了,最是好說話。

如此,四年過去,突然有一天阿姐她神色慌張的跑了回來。

奴僕們是不住在王府裡的,只有主子們的貼身僕從才能跟著主子住在主人的院子裡頭,其他奴僕那都是在王府後街的那片地兒的民居里頭住著的,每日都是從王府後門的角門裡進出王府的。

那一天,阿姐與阿孃在屋子裡關著門一直到天黑。

也是那一天,黑了天后,從來不出門的阿爹竟是偷偷摸摸的出了門。

還是那一天,夜裡少女和阿姐睡在了一張床上,她迷迷糊糊之間好像聽到了阿姐的哭聲。

第二天,她就在家裡聞到了藥味兒。

傍晚的時候,她又在家中聞到了血腥味兒。

等她再見到阿姐的時候,她躺在一張橫板上,身上蓋著一張白布被人抬回來的。

阿姐死了。

說是阿姐她是突發惡疾,沒救過來,就死了。

王府給了一百兩銀子,還說要送他們一家子去東牟過好日子。

當時王妃身邊那婆子趾高氣昂的站在院子裡斜著眼對他們說:“這得了惡疾,終歸是不好。

哪怕你們仨沒病,但還在這兒府裡頭當差,這心中必是難受的。

念在你們一家子還算勤勉的份兒上,王妃好心送你們一家子去東牟安家,那裡有王妃買下的田莊,你們去了以後,聽莊頭話的好好過就是。”

一家三口沒有選擇權,就這麼潦草的埋了阿姐,去了三山港上了船被送去了東牟。

可到了東牟,沒有多久,日夜哀愁的阿孃就不怎麼好了,拖了不過半載就去了。

往後的日子裡,阿爹也更加沉默起來。

少女知道這其中必是有她不知道的秘密,她問了阿爹一遍一遍又一遍,可阿爹還是三緘其口,一個字兒也沒有往外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