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剛矇矇亮,屋子裡的空氣還殘留著昨夜風暴過後的壓抑和沉悶。

傻柱坐在炕沿邊,背對著門口,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皺巴巴的。他一夜沒睡,眼眶深陷,佈滿血絲,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一夜的痛苦、憤怒和某種破而後立的決心,讓他整個人透著一股子發洩過後的疲憊,眼神裡卻沉澱下一種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狠戾。

秦淮茹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有些破皮,眼皮腫著,幾乎睜不開。她默默地起身,動作僵硬地開始穿衣服,每動一下都牽扯著身上的痛楚。然後下地,腳步虛浮地去倒昨天積攢的尿盆。她不敢看傻柱,甚至不敢呼吸得太大聲,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主心骨,只剩下麻木和順從。昨夜的激烈和屈辱過後,她臉上除了明顯的傷痕,還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潮紅,混雜著疲憊和一種認命般的空洞。

賈張氏哼哼唧唧地也醒了,揉著眼睛,看到秦淮茹臉上的慘狀,先是一愣,隨即嘴角撇了撇,剛想習慣性地開罵,卻瞥見了炕沿邊傻柱那如同冰塑般的背影,硬生生把話嚥了回去,只是陰陽怪氣地嘟囔:“哼,活該……”

傻柱猛地轉過頭,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一樣剮過來,嚇得賈張氏立刻閉上了嘴,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心臟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屋裡一時只有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和秦淮茹倒尿盆的嘩啦聲,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傻柱等秦淮茹重新走進來,垂著頭站定,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從今天起,這日子得換個過法。”

秦淮茹身體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依舊低著頭,沒吭聲。

賈張氏眼珠子轉了轉,強壓下心頭的懼意,試探著問:“怎,怎麼個換法?”

傻柱站起身,走到屋子中間,目光先是掃過秦淮茹那低垂的、看不清表情的臉,最後定在賈張氏臉上:“以後,我每天做席帶飯菜回來,夠你們娘幾個吃的就行。”

賈張氏一聽,眉頭就皺起來了,這不等於斷了她額外撈油水的路?但看著傻柱冰冷的眼神,她沒敢立刻反駁。

傻柱頓了頓,繼續說道:“另外,每個月,我給家裡五塊錢,買油鹽醬醋,零零碎碎的,就這麼多。”

“五塊?!”賈張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壓抑的恐懼被觸及底線的憤怒衝破,一下子跳了起來,嗓門也恢復了尖利,“五塊錢夠幹什麼的?打發要飯的呢?何雨柱,你別太過分了!我們一家子嚼用,還有棒梗他們上學……”

“啪!”

話沒說完,一個響亮的耳光就狠狠抽在了賈張氏臉上。傻柱動作快得驚人,力道也大得出奇,直接把賈張氏打得一個趔趄,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腫起來。

賈張氏被打蒙了,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傻柱,這個以前被她呼來喝去的男人,此刻眼神裡的冰冷讓她從骨子裡發寒:“你……你敢打我?!”

“我問你,同不同意?”傻柱面無表情,聲音冷得像冰碴子,不帶一絲感情。

“我不同意!憑什麼?你吃我們家的,住我們家的……”賈張氏撒潑的老毛病又犯了,色厲內荏地張牙舞爪就要撲上來。

“啪!”

又是一個耳光,抽在另一邊臉上,乾淨利落,兩邊臉頰頓時對稱地腫了起來。

“同不同意?”傻柱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眼神裡的狠勁卻越來越濃,彷彿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野獸。

“哎喲!殺千刀的啊!你打死我算了……”賈張氏被打得眼冒金星,徹底沒了剛才的氣焰,一屁股坐在地上,本能地拍著大腿哭嚎起來,試圖用老辦法矇混過關。

“啪!”

傻柱彎腰,又是一巴掌,這次抽在她後腦勺上,打得她哭嚎聲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