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意思卻明擺著,把賈張氏偷東西往“一家人,不分你我”上頭繞,還暗戳戳說何雨水小題大做,不認“一家人”。
她又輕輕拽了拽傻柱袖子,聲音低低的,帶著點兒旁人不易察覺的委屈:
“柱子,我看……這事兒就算了吧。雨水可能……可能對我有點想法,覺得我進門佔了她地方,心裡不痛快。
你別為這事跟妹妹鬧僵。我去跟大媽說說,讓她彆氣了。”
這話聽著是勸架,給何雨水臺階下,可字字句句都跟針似的,
紮在傻柱心窩子上,提醒他何雨水“不懂事”,“容不下”他秦淮茹。
果然,傻柱臉色更難看了,瞪著何雨水的眼神裡全是失望和火氣:
“何雨水!你瞧瞧你現在什麼德行!秦姐哪兒都替你著想,你呢?為了一床破被子,又打人又鬧!你非要把這個家攪和散了才算完?!”
賈張氏看傻柱完全向著自己,哭聲都小了點,嘴角偷偷撇了撇,眼裡閃過一絲得意。
何雨水看著跟前這倆人,一個裝模作樣,一個糊塗透頂,心徹底涼透了。
她抱著懷裡剛搶回來的被子,只覺得沉甸甸的。
“破被子?哥,這被子是我媽留給我的念想!她賈張氏偷東西還有理了?你就這麼護著外人?”
何雨水聲音不大,卻冷得像冰碴子,直戳傻柱的心肺管子。
“外人?淮茹以後是你嫂子!什麼叫外人!”傻柱給戳到痛處,脖子梗得跟要鬥架的公雞似的,“我看你就是容不下她!”
秦淮茹趕緊又拉了拉傻柱,臉上帶著急和委屈:
“傻柱,少說兩句!雨水,你也別跟你哥犟了,啊?大媽,您也消消氣……”
她想再和稀泥,可看著有點兒使不上勁。
賈張氏還坐地上呢,看傻柱完全站自己這邊,更來勁了:“我憑啥消氣?她打我!搶東西!柱子,這事兒沒完!你得給我做主!”
何雨水看著這亂哄哄的一攤子事,心裡煩透了。她一個字也不想再跟他們說了。
她最後看了傻柱一眼,那眼神裡全是失望,就跟看個不認識的人似的。
然後,她抱著被子,轉身就走,腰板挺得直直的。
“何雨水!你給我站住!”傻柱吼著,想上去攔,卻被秦淮茹死死拽住胳膊。
“柱子,算了,讓她先冷靜冷靜。”秦淮茹低聲勸著,眼睛卻瞟著何雨水離開的背影,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光。
院子裡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誰家鍋裡還咕嘟咕嘟響著,飄出飯菜香。
何雨水啥也沒聽見似的,快步走回自己那間小屋,“砰”一聲關上門,把外頭的吵嚷都關在了外面。
屋裡一下子靜得很,只有她自己的喘氣聲。
她背靠著門板,懷裡的被子散發著新棉花的味兒,可她心裡空落落的,像灌了冷風。
她慢慢順著門板滑坐到地上,把臉埋進被子裡。
要是黃智超在就好了……他肯定不會讓自己受這種委屈。
他總能看穿秦淮茹那套,也不會像哥這麼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