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坐在冰涼地上,瞅著何雨水那冷颼颼的眼神,心裡頭回有點兒打鼓。這丫頭今天不對勁!
可賈張氏哪是吃素的?哪能就這麼算了?
“被子?啥被子?我不知道!”她脖子一梗,可嗓門小了點,眼神也飄忽起來。
何雨水懶得跟她廢話,眼光跟刀子似的在這亂糟糟的屋裡掃。賈家就巴掌大的地方,東西堆得跟個破爛窩似的。
炕梢那邊,一堆看不出顏色的舊衣裳破爛玩意兒,上頭還蓋了塊髒了吧唧的破布。
何雨水抬腳就往那邊走。
“你幹啥!別動我東西!”賈張氏急了,手腳並用想爬起來攔。
何雨水壓根不搭理她,嘩啦一下就把那破布給扯開了。
嶄新的大紅緞面被子,就這麼扎眼地露了出來。
雖然給胡亂塞著,邊角沾了點灰,可那簇新的棉花、鮮亮的顏色,錯不了!
何雨水二話不說,伸手就去抱被子。
“你放下!那是我的!淮茹給棒梗做的!”賈張氏餓虎撲食似的撲過來,死死薅住被子一角。
“撒手!”何雨水眼神一橫,使勁一拽。
賈張氏哪是她對手,給帶得一趔趄,差點又摔地上。
何雨水抱緊了自己的被子,看都沒看賈張氏,扭頭就往外走。
“何雨水!你個小娼婦!強盜!站住!哎喲……我的老腰……”賈張氏的罵聲和嚎喪聲在後頭響,尖得刺耳朵。
何雨水頭都沒回,抱著被子快步走回中院。
剛走到院子當中,就瞅見傻柱家門“哐當”一聲被推開。
秦淮茹一臉急慌慌地跑出來,後頭跟著臉跟鍋底似的傻柱。
“雨水!”秦淮茹看見她懷裡的被子,愣了下,趕緊迎上來,臉上淨是擔心,“哎喲,妹妹,你這是……你跟大媽……”
話沒說完,賈張氏披頭散髮衝進院子,一瘸一拐,一手捂腰,一手指著何雨水,嚎上了:
“柱子!淮茹!你們瞧瞧!這死丫頭打我!打我啊!還搶東西!沒天理了!我一把老骨頭,讓她推地上,我的腰……哎喲喂……”
賈張氏一屁股坐地上,拍著大腿哭天抹淚,院裡不少人家都伸頭瞅著這邊。
傻柱一看這陣仗,臉黑得不行,幾步衝到何雨水跟前,指著她鼻子罵:“何雨水!你行啊你!打人都學會了?!”
何雨水抱著被子,冷冷瞅著他:“哥,你問問她,為啥捱打!她偷我被子,還滿嘴不乾淨!”
“我沒偷!”賈張氏坐地上耍賴,“那是淮茹給棒梗準備的!你哥答應了!你個丫頭片子管得著嗎?!”
“我啥時候答應了!”傻柱吼了一嗓子,可氣勢明顯軟了,他扭頭去看秦淮茹。
秦淮茹趕緊拉住傻柱胳膊,聲音軟軟地勸:“傻柱,你先別火大,聽我說。”
她轉向賈張氏,蹲下身,一臉心疼:“大媽,快起來,地上涼。雨水也是一時犯糊塗,您別跟她一般見識。”
又轉臉看何雨水,眉頭微微皺著,話裡帶著點埋怨,又好像挺無奈:
“雨水,你怎麼能動手呢?大媽歲數大了,你再氣也不能推她呀!快,給大媽認個錯。”
何雨水瞅著她這和稀泥的樣兒,心裡直冷笑。
“認錯?憑什麼?”何雨水下巴一揚,“她偷我東西,我沒送她去派出所就算給她臉了!”
“你!”傻柱氣得又要炸毛。
秦淮茹連忙按住他,對著何雨水嘆了口氣,臉上那委屈和為難拿捏得正好:
“雨水,我知道你心裡不舒坦。可……可大媽是長輩,再說,那被子……唉,大媽也是想著,往後咱們都是一家人了,你的東西,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