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鐵柵欄外,一條車龍劃破寂靜的夜幕。

謝安寧站在三樓,隔著玻璃,看著男人身後浩浩蕩蕩的排場,看來拇指上戴的玉扳指,應該不是假的。

要睡就睡有錢有勢的,窮小子救不了她地命。

“小姐該洗澡了。”身後傳來劉媽的聲音。

謝安寧收回視線,轉身跟著劉媽一起走上樓。

“淮淵,剛剛怎麼回事?謝丹來那老東西興師動眾的到處找你,是知道貴客登門了?”白懷遠剛上車就好信的打聽。

“沒怎麼,謝丹來對她的繼女倒是挺關心的,一點點事都要鬧出這麼大動靜。”

陸淮淵垂眸凝視著腕骨上被女人咬破的傷口,眼前浮現出那張絕美的臉蛋。

這女人在這事上瘋的厲害,又咬又抓,這感覺好像是在拿他洩憤?

白懷遠感嘆,“謝丹來對這個現任老婆帶來的孩子,願意當親女兒養,這種大度的男人可不多見,國產好父親。”

陸淮淵伸手要手機,“鬼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把你手機給我。”

白懷遠以為陸淮淵的手機沒電了,趕緊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陸淮淵接過手機,撥打自己的號碼。

等了半天,電話裡只有忙音,一直沒人接。

陸淮淵煩躁地將手機甩給白懷遠,手肘枕著真皮座椅向後靠去。

眼皮剛合上,女孩燈光下裸露的脊背,微顫的蝴蝶骨,跟走馬燈般在腦海裡翻湧。

頂樓的浴室正蒸騰著甜膩的奶香。

這個味道,讓謝安寧聞著想吐,

門外劉媽的報時聲穿透水霧:\"三小姐,還有四十七分鐘,你不能著急出來。”

劉媽在外面掐著時間,少一秒鐘都不肯放人。

老爺吩咐過了,三小姐今晚必須要泡夠三小時的牛奶浴,因為明天要試新的衣裳,謝家三小姐養的嬌貴。

“知道。”

謝安寧裹著浴袍靜靜的坐在浴缸邊,指間夾著根菸,嫋嫋白煙混著牛奶浴的甜膩氣息在浴室裡瀰漫。

她垂著眼,菸灰隨著指尖的輕顫簌簌落在浴缸裡。

謝安寧從浴室出來,坐在梳妝鏡前,等著劉媽幫她吹乾頭髮。

鏡中人,臉色蒼白如瓷,墨染般的黑髮又長又直的披散在肩頭,看著乖巧,死板,滿臉死氣沉沉的枯萎,哪裡還有一點年輕的朝氣。

謝安寧的髮型很多年都沒變過了。

她不允許染髮,不允許的把頭髮紮起來,這樣會損傷髮質,她要做個最精緻的傀儡,最漂亮的模特,為謝丹來以後在國際舞臺上綻放。

劉媽吹好頭髮離開。

謝安寧翻出藏在抽屜裡的頭繩,狠狠扯到手裡,將長髮利落的盤起。

她討厭自己長髮披肩的樣子,就好像謝丹來設計的作品一樣,土氣又死板。

……

次日晨光穿透蕾絲窗簾時謝安寧正將淡藍色旗袍盤扣一粒粒繫到鎖骨。

絲綢裹著少女纖穠合度的身軀,宛如一件精心包裝的祭品。

她從房間出來經過旋轉樓梯,牆上的古董掛鐘恰好敲響七下。

這是謝丹來規定的\"晨謁\"時刻。

謝安寧每天這時候都要跟他請安問好,把自己當成了青天大老爺,不光是謝安寧,謝家上下所有人都是這樣。

謝丹來喜歡這種一家之主的感覺。

進到房間,謝丹來上下打量著謝安寧身上這件淡藍色旗袍。

他太佩服那裁剪極為的精妙,到底是誰能有這樣天才的設計,是他謝丹來。

可惜了謝安寧的身材還是沒有他追逐的那種骨感,而且姿態也沒有達到最完美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