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寧心裡複雜不是滋味。
玉墜這事,她又欠陸淮淵的,如今陳朵在這謝家,以後肯定會處境艱難,這玉墜或許能成為她討好謝老夫人的關鍵,或者讓人知道,陳朵後面有人託底,給她底氣。
在謝家,每個人心裡都藏著算計,表面上客客氣氣,實則隔著八百個心眼子,想要站穩腳跟,就得多走動,多討好。
“送給你的,漂亮的小公主。”不遠處,林南梔溫柔的聲音傳來,只見她笑意盈盈地將一隻愛馬仕鉑金包遞到謝樊雪面前。
謝樊雪眼中閃過驚喜,隨即親暱地摟住林南梔的腰,嬌嗔道:“表姑,你對我最好了,這個包包好漂亮,我好喜歡啊。”
那甜膩的聲音,她覺得討人喜歡。
“表姑偏心,只送給姐姐。”謝薇薇撅著嘴,滿臉的不高興。
林南梔輕輕點了點謝薇薇的額頭,笑著說:“你姐姐在國外的時候,表姑送你的還少呀,你櫃子裡的包包都快裝不下了吧。女孩子嘛,就應該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我閒下來帶你”
謝安寧站在沈岱身邊,遠遠望著這一幕,胃裡一陣翻湧,眼底的恨意怎麼也藏不住。
謝樊雪回來了,那個曾差點要了她命的女人,那次如果不是她拼了命反抗,指不定會被禍害成什麼慘樣。
沈岱察覺到謝安寧眼神不對勁兒,手肘不輕不重地撞了撞她:“別盯著看了,謝樊雪現在風光得很,衣錦還鄉的架勢,聽說在國外拿了全額獎學金,剛落地就被大公司搶著要,收了大公司的offer。”
謝安寧勾起唇角,諷刺意味漫到眼角:“幾天不見,都會拽英文詞兒了。”
沈岱望著她這副尖酸模樣,重重嘆了口氣,眼底浮起無奈:“你到底要跟我置氣到什麼時候?可憐天下父母心,等你當了媽就懂了,我天天盼著你出人頭地,讓你爸多看你兩眼,想給你個錦繡前程,怎麼到你這兒就成了害你?”
謝安寧盯著母親臉上做作的慈眉善目,喉嚨裡泛起冷笑,“他呢?”
“還在畫設計稿。”沈岱又嘆一聲,語氣裡添了幾分愁緒,“從你搶了AGM的金獎,你爸整個人都魔怔了,天天把自己關在工作室,飯都顧不上吃,現在也沒幾個大客戶願意上門求他設計旗袍了……”
謝安寧語氣冷淡,一點同情的意思都沒有:“以前大家把他捧得太高,他還真以為自己是頂尖大師了,還不如轉行做生意,幫謝建華分擔點,你看看謝建華,天天累的跟孫子是的,老子躺平兒子忙。”
說完,她抬手看了眼手錶,六點整了,壽宴也該開始了。
謝薇薇盯著那邊母女倆交頭接耳的樣子,心裡直冒火,沒好氣地說:“她怎麼還有臉來?”
林南梔卻壓根沒把謝安寧當回事,她臉皮向來很厚。
壽宴正式開始。老太太這才從臥室慢慢走出來。
雖說已經七十歲了,看著卻精氣神十足,氣血充沛,臉上透著富貴相,她站在臺上,笑著感謝各位賓客能抽空來參加壽宴。
謝安寧入席,吃著剛上來的果盤,目光略過謝老夫人,落在穿著旗袍的陳朵身上,她站在謝丹來身邊,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笑的像是沒感情的傀儡。
謝安寧盯著臺上的陳朵,就像在照一面蒙塵的鏡子。
她當年也是踩著謝老夫人壽宴的紅毯,成了謝丹來的活招牌,謝丹來總愛說這是“涅槃重生”,多冠冕堂皇的措辭,不過是他變態思想的遮羞布罷了。
“你妹妹倒是出落得標緻。”頭頂突然壓下一道甜膩嗓音。
謝安寧抬眼,正撞進謝樊雪畫著精緻眼線的狐狸眼。
“漂亮不漂亮我說了不算,但至少比某些人天生帶刺的臉討喜。”
謝樊雪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