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回屋。

“長者,這碗缺了個口,真是令人惋惜,不然倒也是一個極好的物件。”

“沒什麼可惜不可惜的,左右不過是個用物罷了,可以裝水,也可以吃飯。”

“你認得我?”

馮勝之笑道。

老者搖了搖頭。

“雖然你穿著常服,但近日來將軍到了此地,不少的官也跟著來了,你應該也是官吧。”

“家中可有其他人?”

“有一個兒子,去年和喪了夫的婦人成了親,去田裡做活去了,還有個孫女,跑出去跟那些野小子混玩,不知道跑哪去了。”

“何不?”

馮勝之試探的問道。

老者心平氣和,向這名好奇心很重的官員解釋道。

“前番家裡遭了大難,我的老伴,大兒,大兒媳婦,孫兒都遇害了,留下了這個孫女和么兒,幸得將軍之恩情,才得脫離魔掌,有此地落腳。

雖然日子苦了些,卻十分的安寧,我心素已閒,清川澹於此,只想看著孫女平安的長大,再為她找個婆家,一生已然無憾了。”

聞言,馮勝之動容起來。

眼前的老者,談吐雖然平常,可是話裡露出來的一絲卻又透著不平凡。

“難道不想報仇嗎?”

“我在這裡種田,為將軍做積蓄,閒時教下幼童認字,等將軍為老漢報仇。”

老者笑道。

馮勝之拱了拱手,告辭了老者。

“阿爺,我把李家的大娃打了一頓,他不聽我的話。”此時,一名女童跑了回來。

“打的好打得好,這小子皮的很。”

“阿爺以前不是教我南有樛木,葛藟累之。樂只君子,福履綏之……讓我與人友愛,寬容嗎?”

馮勝之還沒走遠,聽到身後的聲音,嘴角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當馮勝之回去後,同僚問他去了哪裡,他只笑著說去見了一個大才。

“既然如此,何不去請?”

同僚納悶的問道。

“老人家志不在此,就不要打擾老人家的心願了。”

同僚也不在問,告訴馮勝之,顧應時來了。

北顧南馮。

有人如今這麼形容兩人。

馮勝之原來最得將軍信任,顧應時後來居上,如今有超越馮勝之地位之勢。

馮勝之如今心態有了變化,笑著說道。

“他來了,說明他把鎮江的事情處理好了,可見鎮江如今極為安穩,是令人高興的事。”

同僚心裡連連稱奇,此人竟然如此大度。

又過了一日,等眾人齊至,皆來到已經建好的大棚裡,佈置好了板凳桌椅。

文人都坐在北面,武人都坐在南面。

侍衛們為眾人添茶倒水,過了一會,唐清安到此,眾人紛紛起身相迎。

“將軍。”

“將軍。”

“都坐下。”

唐清安笑著抬了抬手,示意眾人坐下。

等人都安座後,他卻沒有坐下,而是站在前面,一臉的笑容。

“如今光復的地方多了,我和各位卻也不容易碰面了,原來在金州的時候,我和顧先生每日都會相見。

我來前算了下,竟然有小半年沒有見到顧先生了,顧先生如今可好。”

顧應時聞言,起身笑道。

“一切都好,我也十分想念將軍,至今想起長行島,彷若隔世一般,將軍之才能,令人佩服萬分。

我等實乃庸才,沒有劉蕭之才幹,只能以附驥尾,跟隨將軍光復遼東,何其有幸也。”

“顧先生太謙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