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老弱填溝壑,童嬰棄路旁。

白天忍飢趕路,寒夜露宿荒郊。

他們被遷往陌生的村屯,無親無友,無房無糧,最後按丁編莊,全部淪為蠻人的農奴。

期間數年裡,老奴清查糧食,遼民本來就出現糧荒,而老奴不管不顧,不但不允許遼民私賣糧食,逼迫其只能找官倉購買。

每升一兩銀子,等於一石米要一百兩銀子。

遼民會種地,有家中糧食富裕者,則命令分給蠻人。

例如耀州一喬姓人家,當年家中得糧十三石一升,反而引來其家被屠戮。

家中糧食被分給駐居當地的蠻人男丁,每人得其半升。

蠻族每次征戰。

會命令各地遼民,每十名男丁出二人,或運糧食,或用來驅趕。

其中更是徵集牛,車,馬,鐵等等物資,下達命令就必須湊齊,不然就會引來屠戮。

蓋州去年,只耕牛就被徵集一千零三十二頭,有去無返。

……

榆林鋪先前的大片厚雲,終於飄散開了,露出了陽光,天空下恢復了明亮。

唐清安穩坐高臺。

十數里,加上騎兵的範圍,更是高達數十里的戰場,已經不是統帥能指揮細節了。

各處都需要將官們臨機應變。

絡繹不絕的騎兵,帶來了各地的軍情。

唐清安還有五萬大軍未動。

蠻族的老奴也未動。

他的心思飄散開來,盤算自己的勝負機率。

他軍中士兵,大部都是遼民。

和蠻族具有血海深仇。

這是軍心。

復仇的軍心。

左翼朱秀,派人來告知節度使,左翼無危,右翼武震孟,派人來告知節度使,右翼無危。

唐清安從椅子上起身,眺望極遠處的老奴。

你還能怎麼辦?

老奴彷佛感受到了對方的視線。

他同樣坐不住,同樣起身,聽取源源不斷傳來的軍情。

老奴身後的代善,也是滿臉的緊張。

老奴又恢復了平靜,坐了回去。

五千巴牙喇,這是一股能決定戰場形勢的堅韌力量。

他對自己帶了數十年,一代承襲一代的,蠻族最精銳的勇士們有極高的信心。

他相信。

這五千巴牙喇,一定能為他帶來好訊息。

當塔拜率領五千巴牙喇,突襲入金江軍左翼,早已看到敵情的朱秀,仍然命令李勝虎,張薄二營按兵不動。

他對彭大海有信心。

彭大海的營兵是金江軍士兵最多,打苦戰最多的,高達一萬四千餘人。

彭大海沒有求援,朱秀就穩坐如山。

他要用彭大海來消磨掉蠻軍計程車氣,然後再調動李勝虎,張薄萬餘兵,一舉合圍消滅蠻兵。

雖然這會導致彭大海營傷亡慘重。

不過為了徹底消滅這萬餘蠻兵,導致的自身的傷亡,哪怕一換一,朱秀願意承擔。

“去問武震孟,多久能消滅蒙古輕騎兵。”

唐清安派令兵去詢問武震孟,左翼受到重點攻擊,目前才兩千騎兵,而右翼有四千騎兵。

武震孟收到詢問,知道將軍的意圖。

將軍想把騎兵投入到左翼,協助朱秀。

.....

方圓幾十裡的戰場之外。

蠻族後方兵力空虛,統治力度滑到了最低的程度。

遼沉各城總共才不到萬兵,不敢再派出城。

從天空上俯瞰。

整個東北平原的人口,都在猶如螞蟻一般的遷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