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因為裴時的原因,雲軟枝懶懶得看了一眼袁莉,然後與徐行打了個招呼,便沒再說話了。
冬天的風怎麼樣都是刺骨的,她無法一直壓抑自己的生活去遷就一個不喜歡她的人。
特別是這種喜歡沒有由來,她找不到問題,她無法改變。
病房裡的談話持續了很久,裴時的清冷的聲音再沒傳出來過,而病房外的三人排排坐著,因為幾次交鋒下來。
徐行也明白了,身邊的兩個姑娘好像起了隔閡。
他挑眉用眼神詢問女友怎麼了,看著身邊女友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決定得離開一會,說不定能讓兩人把話說開。
畢竟雲軟枝真的不是什麼壞人。
於是,隨便找了個藉口便離開了這層走廊。
袁莉咬了咬嘴唇,忽而後悔自己怎麼找了這麼個呆子。
她本想讓徐行藉口帶自己走,然後好好傾訴一番自己的委屈。
關起門來,天大的委屈也就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她起碼可以得到安慰,而不是在這裡,看著雲軟枝的冷臉。
這坐著也不是辦法,袁莉咬牙說:“雲老師,聽說裡面那位是你的男朋友?你也別太難過了,你看,我是第一次到瓊山,還不曉得該去哪裡,不如你給我推薦推薦,上次聽你說你做飯很好的,我正好可以嚐嚐你的手藝。”
她的笑尷尬又違心,明明很清秀的臉上,卻透著一股不自然的醜態。
雲軟枝正豎著耳朵,想從膈應好的病房裡聽出點什麼,她的話又密又長,這下再怎麼仔細,也沒有辦法聽到了。
鼻腔裡聞到消毒水的味道,雲軟枝嘆了一口氣,格外真誠的看著袁莉,輕輕的說:“袁老師,如果你不喜歡我,我們可以少見面,又何必說這些呢。”
又輕又軟,可話太直白。
袁莉心中的羞憤達到了頂點,又或許是走廊空蕩蕩,沒人能聽到兩人的交談,她終於憋不住了。
滿腹的抱怨一股腦的湧出來。
“雲老師,什麼叫我不喜歡你?明明事實上一直都是你在看不起我,你無處不在炫耀你的優越感,又假惺惺的在我面前扮窮,會投胎攤上了好的父母,這只是你的幸運罷了,現在又傍上了大款,又何必跟我再譏諷我?請你收起來你的清高吧,這樣只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討厭你。”
雲軟枝聽著她的話,睜大了眼睛,覺得太荒謬了。
這些罪名裡,樁樁件件她都毫不知情。
她辛辛苦苦維持著同事間的情誼,在吃穿用度上都與大家保持一致,在袁莉眼裡叫扮窮。
她抬眸看了眼袁莉的眼睛,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無所適從與憤怒。
她忽而明白了袁莉的自卑與不甘心,聽袁莉說過,她的媽媽得了羊癜風,爸爸為此拋棄了她們母女。
羊癲瘋怎麼能養得起一個女兒呢。
所以她從小就在舅媽家討生活,是過著苦日子來的。
寄人籬下的日子云軟枝最明白了,吃什麼用什麼從來不由己,心思自然也敏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