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過月亮,不遺憾。

她最初……也只是希望他平安而已。

飛機行駛在空中,平穩又以無法察覺的極快的速度穿越著距離,底下的雲層越變越遠。

最後降落。

雲市到了。

五個小時之後。

雲軟枝坐在大巴之上,大巴晃晃悠悠地前進,眺望車窗外層層疊疊的林山。

天氣不算晴朗,濃霧瀰漫在樹影之間,山水勾勒出一圖美輪美奐的山水畫,天空是通透的青藍色,熱浪中夾雜著機油的臭味和稻草的清香。

怪怪的。

但莫名舒展著人身上的每一片面板。

大巴車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上前進,四周偶爾閃現出阡陌溝通的稻田,偶爾又能看到山與山之間一望無際的湖泊,像是鑲嵌在大山裡的鏡子。

有一隻打水牛匍匐在稻田裡,四周臥著幾隻尋找稻粒的鳥兒。

車子停下。

車上帶著繡花帽子的中年人們紛紛下車,操著一口雲軟枝聽不懂的方言,臉上兩抹高原紅特別清晰自然。

雲軟枝也抬著自己的行李下車,路邊站著一個穿著肥大而不合身的西裝的大叔,臉上掛著一樣鮮豔的高原紅,幾乎是第一眼就把她認出來了。

畢竟城裡來的少女,膚色白皙些,穿著得也更時髦體面。

大叔拄著柺杖,腰背佝僂的上前迎她,“雲老舍,噶是來覺學生嘎雲老舍。”

雲軟枝侷促得站著,一雙大眼睛寫滿了疑惑。

大叔尷尬的搓了搓手,換了一副蹩腳的普通話,“雲老師是不?”

這下雲軟枝聽懂了,點了點頭,心中多是新奇,“我是的。”

大叔見她聽懂了,才靦腆的笑了,“走吧,我帶你去小學看看,你的宿舍安排好咧,學校裡來了兩個城裡的老師,我們很高興,學生們有指望咧。”

雲軟枝笑著跟著他走,一切都順理成章毫不費力,見到了即將要待上一年的學校。

學校就是貧困鄉村小學的樣子,她曾在振興祖國的宣講影片上見過,只是身臨其境後,她發現真實的面貌更加的貧瘠破落,彷彿透露著一股土壤的氣息。

沒人問她是不是重點的大學生,有沒有教育小孩的資格,有沒有經驗,只帶著期待的笑臉,關心她能不能為學校帶來知識。

她站在校園中,學校的孩子下課了,全都蹲在地上抱著一盆飯在吃,飯裡沒有什麼油水,但每個人手上都有一個煮雞蛋。

孩子們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睜大眼睛看著這個陌生的老師,害羞地你推我我推你,好奇得不行。

走到學校後面,就是教師公寓,蠻有特色的,是一棟竹樓,看上去很新,竹子的翠綠完全沒有氧化過的痕跡。。

聽校長說,這是村裡的村民們搭建起來的,為的就是迎接她們千里迢迢趕來教書的老師,讓老師們能住上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