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測,咱又無甚證據!”
姑母罵吳逸繁,他尚且能忍,但在家中從來不敢高聲的姑父罵他,吳逸繁不樂意了。
“你懂甚!便是猜測,只要分析的條理清晰,也夠路安侯喝一壺的!你可知,他此次收拾那麼多士紳,為何沒有人敢替士紳仗義執言麼?”
“為何?”
“還不是因為那些士紳丟了氣節。
陳初以此將這些士紳和天下讀書人區別開來了,誰再敢替他們求情,不免被人懷疑同樣沒有氣節!可若是此事乃陳初自導自演,那便是代表他想對天下士紳動刀!便是咱們沒有證據,但只要引導天下士人對他懷疑,他就完了!”
孫昌浩痛心疾首道,吳逸繁聽了越發覺著姑父說的有道理,卻還是忍不住辯解道:“這期沒有深挖此事,但下期可以繼續編排他嘛,君子言往後又不是不印了.”
“糊塗!”
孫昌浩無語的拍了拍額頭,“你們這篇小傳,直如潑婦罵街,就此一回,便失了公信!誰還肯信你們?往後你們再說陳初任何壞話,只會被認為以公器報私怨!”
聽姑父這麼一分析,吳逸繁不由一陣沮喪,沉默片刻,起身出門,卻被孫昌浩喊了回來。
“茂之去哪兒?”
“我回報館.”
“此時去不得!”
“如何去不得?”
“以陳初在蔡州之聲望,你們這麼罵他,你覺著這滿城百姓會依你們?”
“百姓?他們敢!他們不怕王法麼!”俊秀面龐稍顯扭曲。
路安侯惹不起也就算了,百姓?他們算個鳥,也敢置喙我們的事?
“.”
孫昌浩看了一眼氣沖沖的吳逸繁,疲憊的閉上了眼睛.以前,怎沒發現這個自小便以聰慧著稱的妻侄,竟這般蠢笨。
因君子言免費派送,在蔡州城還是有些讀者的,畢竟,報紙終究比竹片擦屁股舒服些。
巳時。
新一期君子言已經派發全城,本來不算吸引人的內容,這次卻迅速吸引三兩人群聚在街頭巷尾、茶館酒肆拼讀起來。
不過,讀者們看完後,要麼沉默不語,要麼臉色難看。
有不識字的,看見這幅奇怪景象,不由好奇的抓耳撓腮,可問向旁人這君子言上寫了甚,卻沒人願意相告。
最終,茶館中的說書人架不住眾人央求,勉為其難的唸了起來,“莽夫陳楚,生性殘暴,喜淫好奢,僥倖竊得高位,為禍一方.”
結果,一篇幾百字的小傳還沒念完,這說書人便被人打了。
“好大的狗膽,路安侯也敢編排!”
“哎呦~別打,別打,又不是我寫的!要說理去尋那君子言報館啊.”
相比於相對溫順的蔡州市民,城南工業區那些有了一定組織度的各場坊工人,反應更為激烈。
他們大多是外府災民,流落至蔡州後,不但得了留守司大軍庇護,令人娘娘的場坊還給了他們生計。
不誇張的說,災民中有很多人認為自己一家的性命都是路安侯夫婦救下的,這點可以從供奉了貓兒的令人娘娘廟內的香火之盛,窺見一斑。
是以,當他們看了君子言的報道,只兩刻鐘便匯聚數百人,殺氣騰騰的湧入了蔡州南門。
守在南門的軍士,若照往常,忽見這麼多青壯同時入城,肯定會阻攔盤查一番。
可這一次,他們只當沒看見,甚至還和袍澤大聲議論道:“孟頭兒,我記得君子言報館是在花蹊巷,對吧?”
“嗯,對。
就在城東北的花蹊巷,上了衙前街往東走上一里轉北,過了百花巷便是花蹊巷了.”
老孟將君子言報館的詳細地址告知了袍澤,他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