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師展示了畫作,報出了底價以後,兩名商人便拼上了。

“一百一十兩!”

“一百二!”

“一百五!”

“一百八!”

“二百.”

每喊一次價,何幸甫的心臟便止不住狂跳一陣。

最終,這幅畫以二百三十兩的離譜價格成交

扣除一成拍賣行的佣金,何幸甫淨落二百零七兩。

這是一筆他從未擁有過的鉅款。

至此,何幸甫要是再不明白怎回事便是傻子了不過,這種送銀的方式太符合文人的調性了!

既免了收銀人尷尬,又附庸了風雅。

何幸甫忍不住想到,若是四海商行要找某位朝廷官員幫忙,如此利益輸送,便是連‘行賄’都算不上!

高啊!實在是高!

交割了銀子,何幸甫抱著沉甸甸的銀袋,總覺著有些不真實,直到陳景安上前以師長姿態教導道:“樂存,如今得了銀子,緩解了困頓,還需把心思多用在之上啊!伱和他們不一樣,他們只管恣意揮霍光陰,若哪日耍倦了,想要出仕隨時有父母長輩可安排妥當。

樂存若繼續荒廢下去,大好年華眨眼蹉跎.”

今日,何幸甫被陳景安溫潤如水、且為人保全顏面的資助方式感動的一塌糊塗,聞言不由將銀袋放在地上,鄭重一禮,低聲道:“先生,晚輩雖無福分拜入先生門下,但從此之後,視先生為師!弟子若有甚能幫的上忙,請先生直吩咐”

“如此說來,還真有一事需樂存幫忙.”

陳景安稍稍猶豫一下,低聲在對方耳畔說了些什麼。

何幸甫卻是一驚,“先生果真要弟子如此做?”

“嗯,可是有難處?”

“弟子沒難處,只是擔心.擔心路安侯記恨弟子.”

“哈哈哈,昨日那種無端猜測你都敢寫,還怕他記恨?放心吧,我會與元章說清,他並非小肚雞腸之人”

臘月十七。

三日一刊的君子言發行了最新一期。

但這一期,頭版並沒有像以往那般刊印指點江山的時策,反而刊載了一篇人物傳記。

主角正是蔡州留守司都統制、路安侯,陳初。

文中雖然把陳初改成了陳楚,但海外歸人、一地軍頭的描述,讓讀者根本不作其他人想。

這篇傳記和當初東京城內的《大齊七曜刊》有得一拼,文中的陳楚是一個喜食幼童心肝的變態,且強搶民女、抓男為奴,荒淫無度到了極點。

簡直殘暴。

這一期刊印出來後,最先拿到報紙的吳逸繁看的眉開眼笑,就算鬥不過路安侯,但能把對方罵的狗血淋頭,也不失為一種能發洩怨氣的精神勝利法。

急於分享快樂的吳逸繁當即帶著報紙跑回府衙,卻在官舍門口碰見了正急匆匆外出的陳瑾瑜。

阿瑜也看過了此報,一時間猶如仇人見面,指著吳逸繁的鼻子便罵道:“吳逸繁,你無恥!”

“又又不是我寫的.”

吳逸繁雖然解氣了,卻也知道這種方式不光彩,吭哧吭哧解釋一句,便逃進了四季園。

一直稱病待在園內一步不出的孫昌浩,看了報紙後,竟一拍桌子,罕見的硬氣著罵了一句,“蠢貨!一群蠢貨!”

“姑父.”吳逸繁一臉迷茫,他知道姑父對陳初的恨一點不比自己少。

我們辦的報紙幫你罵了他,你不開心也就算了,何至發這麼大的火?

孫昌浩‘唰唰’撕了報紙,低聲斥道:“上期報紙不是正在深挖賊人躥入懷遠縣的真相麼?怎這期學了這潑婦罵街的做派!”

“姑父,懷遠縣之事,不過是程錦那名跟班的胡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