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是該他們送禮來的。

便定了定神,問道:“在哪兒呢?打賞了不曾?”

一開口,方覺嗓子發啞,雖然是沒曾與杜睿說過一個字,但卻彷彿在那一捧眼淚裡把這輩子的話都說完了似的。

蕊兒看著她這模樣,想起先前海棠說前院停著淮寧侯府的車駕,心下吃驚,卻不敢露到面上,只道:“在安禧堂,現在老太爺和諸位老爺們陪著說話.”

抬頭見她要往安禧堂去,忙又道:“是將軍親自來了.”

琉璃倏地把腳停了,“來多久了?”

蕊兒看著她,抿唇道:“午飯後就來了.”

琉璃哦了聲,抬腳往屋裡走。

定北王府送來的壽禮一直等到祈允灝走了才從安禧堂送過來,不過是些布匹綢緞,尋常禮兒,沒什麼值得多說的。

琉璃也沒把祈允灝親自來這趟放在心上。

他做為何府的女婿,當朝的鎮國將軍,未婚妻過生日這樣的事,他來是出乎情理,不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但是在老太爺看來卻不是這麼簡單,他認為這說明了祈允灝對她的看重,對何府的看重,是怠慢不得的。

琉璃聽著他這麼說,自然是一個勁的點頭,她若要是在何府面前否認祈允灝是多麼在乎自己,豈不是燒壞了腦袋?她沒忘了,她已經是祈允灝的未婚妻。

杜睿已經成了過去,沒有人可以不迴歸現實。

生日過後她有好些日子沒去梧桐院,到這日終於有些空暇過去上課時,郭遐又在紫藤樹下下棋。

見琉璃來了,她招手讓她在對面坐下對弈,說今日不上課了。

琉璃以為她興致好,於是陪著下了幾局。

郭遐卻忽然道:“以後,我就不在府上了,你自己凡事要小心.”

琉璃怔了怔,“先生要出遠門?”

郭遐抬起頭,深深看著她:“我已經跟老太爺遞了辭呈,最遲,下個月就走.”

“為什麼?!”

琉璃覺得太突然了,簡直有些不能接受。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郭遐輕輕嘆了口氣,“你們也都大了,不必再上課了。

我一直想去江南走走,正好前些日子江南一戶望族來人請我過去,我就答應了.”

“先生!”

琉璃站起來,手裡幾顆子全落在地上。

郭遐的話竟然是真的,當天夜裡琉璃就在老太爺案頭見到了那封辭呈,語意懇切,去意堅決。

琉璃約摸猜得到幾分郭遐的心理。

當初自己被關在屋裡,何蓯立下令封鎖了各處大門,就是為的不讓人去淮寧侯府報訊。

可是郭遐仍然還是闖出去了,雖然借的是駱明珠之力,可她畢竟只是府上一個西席,雖然比尋常西席地位尊貴些,到底與府上還只一層僱傭的關係。

她為救琉璃執意出府請長公主出面,這等於是在何蓯立面上毫不留情打了個耳光。

作為東主,何蓯立當然是會對她這樣的行為十分不滿的。

這從當時郭遐送了杜府管事出去後,何蓯立對她下的狠手也可以看得出來。

可以說,郭遐的出走,其實跟何府長房之間種下了嫌隙有著莫大關係。

她那麼樣明白的一個人,當然不會等到跟何蓯立真正起矛盾的那一刻才做決定。

若不是為著琉璃,她只怕一早就已經走了。

五月底,老太爺當眾宣佈了郭遐要離府的訊息,大夥都覺得有點突然,但很快又覺得必然,而點了點頭。

畢竟過了年府裡最後上學的兩位姑娘都要出嫁了,即使眼下不走,遲早要走的。

琉璃著意看了看何蓯立,只見他面色鎮定,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