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的事都做好了,就是交上來的帳本也沒有一絲錯處,面對這樣的人,她還真沒什麼辦法。
眼下就是明知道他不說,她也不能說他有錯。
像他們這種跟著祈允灝出生入死過的人,只會對祈允灝一個人盡忠,她除了懊惱,實在也沒什麼別的辦法。
“你下去吧.”
琉璃拿起帳本,起身掀簾進了裡屋。
祈允灝每天除了白天在外,夜裡還是會回府的。
這日他回得早,晚飯前就到府了。
琉璃收到他跟前小廝秦英傳進來的訊息,知道他有回府便要先洗澡的習慣,於是先傳水到前院,然後再讓月桂下去張羅晚飯。
等他進了房,琉璃就已經在東邊大炕旁泡上茶等他了。
“這是你的誥書。
還有些規制的衣冠,稍後會有專人送過來.”
進了簾子,祈允灝就捧著一件玉軸帛卷迎面走來。
琉璃接過來開啟,只見是五色絲織成的一道帛書,上頭以柳葉篆織就了聖上親批的誥命旨文,後頭蓋著當朝天子的寶印,整個帛面彩光流溢,華貴奪目,令人望之起敬,見之生愛。
琉璃看了兩遍,唇角也禁不住溢位歡喜,從無名無份的私生女到如今名正言順的誥命夫人,她一路走的多麼辛苦。
想想以前在何府的卑微,此刻越發的覺得手上這帛書無比珍貴,而對於新婚之夜祈允灝給她造成的一系列後果帶來的怨恨,竟也在這剎那間消失盡了。
畢竟他是她的依靠,沒有他,她也得不到這份榮耀。
她默默深吸了口氣,忍住眼眶的酸澀。
“宮裡出了點事,這次——對不住。
但是你放心,以後定還有機會.”
他微垂頭,看著她道。
他還這麼年輕,家世又好,人脈也廣,更是有戰功的,將來肯定前程似錦,說以後還有機會,自然不是虛話。
她不為這個動容,而為那句對不住。
作為女人,夫貴妻榮之時誰不想當眾接受誥封,讓人們看到她的榮寵,可是他能真心實意地跟她說句對不住,心裡頭那點不如意,竟是又算不得什麼了。
便抬頭道:“這樣已很好。
多謝將軍.”
他盯著她兩眼看了會兒,不說什麼,轉身過去開衣櫥。
琉璃開啟旁邊箱籠,將誥書小心地放了進去,然後鎖起來。
抬頭見他已坐在炕邊,自己斟茶,便走過去接過茶壺,給他添上。
祈允灝掃了她兩眼,說道:“你這麼走來走去的,膝蓋上的傷怎麼樣了?”
她下意識往膝上瞧了瞧,說道:“好多了。
這麼走動,已經不礙事.”
看看他,又補了句,“謝將軍記著.”
他唇角揚了揚,倒是笑了,拉起她的手到跟前,等她坐了,便去撩她的褲腿。
丫鬟們都退出去了。
琉璃有些臉熱,卻又不便把他推開,既成了夫妻,有些事總難免習慣的,那天都已經被他揉了那久,這會子還來害羞,就有些矯情了。
“還是要上點藥.”
絲質的褲腿被撩到膝蓋以上,當初青腫了的兩隻膝蓋這會兒消了腫,裡面瘀血顏色卻沉下來,幾乎成了黑色。
破皮的地方已經結了痂,銅錢的兩塊,治理得好,倒不算嚴重。
祈允灝在傷口邊緣輕輕摁了摁,從炕旁小鬥櫃裡熟門熟路地拿出藥膏來,挑了一點給她抹上去。
其實這幾日消腫了的地方已經在微微發癢,琉璃知道不能抓,有時卻又忍不住,所以只好走來走去分散注意力。
他的大掌微顯粗糙,這時候和著藥膏在上頭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