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不欲受這一禮,但是以新婦的身份頭次回來,按品級見禮,這也是規矩。

見了禮,浣華牽著琉璃的手,上下打量道:“真真是從上到下都不同了。

真替你高興.”

倚壽園還跟她出嫁前一樣,就是少了她的東西,顯得空曠了些。

這次回來丫頭們也還有些自己的東西要收拾帶過去,於是蕊兒她們忙碌的當口,琉璃便挽著浣華在堂中坐下,先從月桂手裡接過給浣華的贈禮遞給她。

是宮制的一副頭面,浣華接過來,看了看後交給采芹,回頭說道:“這東西可貴重了,七姑娘可也有麼?”

琉璃道:“一樣的.”

浣華這才放了心,拉起她的手來,笑道:“以前日日裡在一起的時候不覺著,這些日子竟總是想起你來,平白覺得枯悶了許多.”

琉璃笑道:“我也是。

這不就趕著回來了麼?”

浣華看了她片刻,神色忽然凝重了,說道:“前些日子毓華也回來過,你可知道?”

琉璃這半個月都關著門養傷訓奴才呢,倒還真不知毓華在做些什麼。

就算下人們知道,可她祈二奶奶要出個門什麼的,也正常得很,不見得特意來跟她稟報。

看她神色不對,於是就道:“她回來做什麼?”

浣華嘆了口氣,道:“你頭次回門,原不該說出來讓你生氣的。

可咱們倆的關係,我又斷不忍見你矇在鼓裡,我且問你,你拖了這麼些日子才回來,究竟是什麼緣故?按我朝律例,將軍再忙大婚也有七日假期的,如何硬是抽不出一日半日地回府來?”

琉璃見她問起這個,就知道瞞不過去了,想她也是訂了親的人,姐妹間也不避諱說兩句這個。

於是就把事情前後簡略的說了說。

但是對於她的話,又感到十分疑惑:“你單單地追問這個,是不是聽到什麼了?”

浣華皺眉道:“看來你是不知道。

前幾日,毓華回來過,就為了你未歸寧的事特特地跟大老爺說了,然後大老爺又跟老太爺說了,然後他們都知道了。

她說什麼因為你婦德不檢,所以才被婆婆罰跪,我自然是不信的,可是老太爺他們卻信了,私下說談這個時都把你跟杜睿聯在一塊兒……加上杜睿到如今還總不肯跟人定親,便愈發地令人猜疑了.”

琉璃聽著聽著就不免咬緊了牙關來。

她就說嘛,這樁事有定北王與梅氏下令封口,王府下人是不會往外傳的,更不會傳到何府來,否則作為親家,何府若過問起來,他們怎麼交代?儘管何府不會有人去替她出頭。

若不是有心人故意為之,浣華怎麼會有此一問?“他們想怎麼著?”

她沉了臉,說道。

浣華搖頭道:“這我不知道。

就算他們想怎麼著,這會子還能拿捏住你什麼不成?我只是覺得,這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毓華這麼一抖落,王府沒說什麼,咱們作為孃家的何府倒是自己把這事往渾裡攪,萬一你跟杜睿之間的事要是傳到將軍耳裡——他對你的愛護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你有今日也不容易,要是壞在毓華手上,可就虧了.”

琉璃真不知說什麼好了。

何府兩個字就像個揮之不去的噩夢一樣,披在她心上已經扯不開了。

厭惡,反感,仇恨,都已經無法代表她的心情。

她不把自己當何府人是一回事,她作為從何府嫁出去定北王府的姑娘,無論如何在這種情況下身為孃家的他們都只有盼著自家姑奶奶好的,而沒有在當中添亂的道理,這倒好,婆家封口了,身為孃家人的他們,倒自己關上門瞎胡猜起來了!她放了杯子,說道:“是了,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