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面了。
而隨著她的出門走動,王府裡許多事也會漸漸地找上她大房,這幾天清靜日子,想起來可真珍貴。
知道琉璃有了回何府去的想法,蕊兒就開始行動了,先問過祈允灝哪些日子得閒,然後再讓人去算日子。
這歸寧回門也是有講究的,嫁出去的女兒頭次回門,不但新人這邊要重視,就是孃家人也要預備著。
這不何府中間就派人來過兩次,都是委婉地詢問將軍夫婦歸寧的準信。
當然有公婆在,這些事還得先透過定北王和梅夫人,才能再傳達到琉璃這裡。
梅氏當時肯定不便說何家的女兒才嫁過來就在榮熙堂跪傷了腿,不便行走,所以才改了日期。
便推說營裡事忙,祈允灝不得空,等定了日子,再上門通知。
蕊兒這裡預備好了,定下了幾個日子給梅氏定奪,梅氏仍客氣地送回來,說是讓大奶奶自己定就好。
梅氏的人到長房來時,正好是琉璃半個月滿的前一晚,見得梅氏這般態度,心下也不舒服。
論起這些事,本就該身為公婆的他們做主。
梅氏好歹是王府的女主人,在這種事上也為著當初那點事拿矯,未免有點小家子氣。
但是她要這麼樣,琉璃也沒辦法。
宮裡來人說過她的誥封衣冠大約在六月十五日左右送到府,便與祈允灝商議定了六月十八的日子,然後讓人去送信給何府,也讓人告訴了定北王。
祈允灝聽說翌日她要去請安,皺眉叮囑她小心些。
琉璃覺得他有些把梅氏這個繼母過於妖魔化了,怎麼說他也是府裡的嫡長子,論起理來,兄弟姐妹裡頭沒有人比他地位更尊。
而且他已經長大成人了,又是有著官職的,也不靠府裡養活,她如今又是欽命的二品誥命夫人,梅氏再擠兌她,能將她怎麼著?新婚夜裡那種事,不是時時能拿捏得到的。
但是,她點了點頭,領了他的情。
早起吃了早飯,便就往榮熙堂去。
她如今雖然有了祈允灝的話,可以乘轎過去,可是反而倒是習慣了這樣走著。
如此不但可以看看府裡環境,也可以順便想想事兒。
她受封了誥命的事想必府裡都知道了,到了榮熙堂,丫鬟婆子們見了她,便如同見了祈允灝一般盡皆彎腰下來行禮。
進了門檻,丫鬟寶瓶說夫人在裡頭梳妝,琉璃進去,只見毓華正在給梅氏梳頭,婆媳倆說說笑笑的,甚是樂呵。
琉璃走過去彎了彎腰,道:“兒媳給夫人請安.”
梅氏對著鏡子撫鬢,沒叫起,毓華見她行禮,也沒有避開。
琉璃想了想,自己直起身來了。
梅氏在鏡中瞧見,便就緩緩轉過身子來,笑道:“是大奶奶來了.”
琉璃也笑,見她要起身,走過去扶著她道:“是啊,夫人.”
毓華在旁狠瞪了她一眼,低頭整理桌上散落的釵環。
琉璃扶著梅氏到了花廳,等她坐了,梅氏溜了她兩眼,微笑道:“大奶奶腳傷如何了?”
琉璃的腳傷明明拜她所賜,她要是個明白人,知道這事她自己也丟了臉,自不該再問。
可這會子卻還洋洋得意地主動提起這個,就不免讓人感到好笑了。
琉璃道:“托夫人的福,這兩日已是能走動了.”
這託福二字聽起來甚有些雙關之意,究竟是託這個婆婆的福跪傷了腳,還是託她的福腳傷終於好了,真是怎麼聽都怎麼像。
尤其琉璃回答得輕鬆自如,言語應對又不卑不亢,更讓人覺得這位大奶奶不如面上看的那麼柔弱了。
梅氏目光裡也就閃過了一絲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