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出嫁從夫姓,大老爺也算飽讀詩書,怎麼你不知道嗎?”
何蓯立圓睜雙目,鐵青的臉色已經又翻成了紫漲,這回是真的被氣得魂魄出竅了。
琉璃斜眼看著,給蘇姨娘添起茶來。
蘇姨娘看著她,目光帶著無限憂心。
何蓯立找不到人來洩火,遂衝到蘇姨娘面前來捉住她胳膊:“都是你這賤人在旁攛掇!看我不打死你!”
琉璃騰地站起來:“大老爺只管打!王府離這也不過四條街呢!你動她一根毫毛我就砸你房間一次!”
何蓯立兩眼冒血,瞪了她半日才又在她逼視下將蘇姨娘放了。
門外這時又響起一串沉重腳步聲,眨眼間,李行已經率著十來個府兵威風凜凜走進來,見著琉璃便不由分說單膝跪地:“回大奶奶,將軍差小的來傳話,問大奶奶這裡事情可都料理完了不曾?如若料理完了,便可以啟程回府了.”
按原計劃,回門是得留下來用了孃家備下的午宴才能回府的,可是眼下琉璃也實在沒這個興致了,祈允灝讓李行過來傳話,倒令她鬆了口氣。
這汙濁憋悶的地方,她真是半刻都不想呆!遂道:“我這裡差不多了.”
蘇姨娘隨便站起來,含淚望著她,想說什麼,卻是又說不出來。
琉璃拍拍她手背,道:“別擔心,都這地步了,我還怕什麼?”
說罷走到門外,就著廊下的風舒了口氣,才又抬步走向院門。
何蓯立追上來,指著她背影怒道:“你既說你不是我何府的人,那好,你砸了我的屋子,明日我全把你告到大理寺去,讓朝廷處置!”
琉璃在門內止步,對著門檻頓了好一會兒,回過頭來,冷笑道:“你這麼一說,倒好辦了。
砸了你的屋子是麼?我倒也不差這點銀子!”
說著往蕊兒面前一伸手,接了她遞過來的兩張銀票,大步走到他面前,用力甩到他臉上:“這就當是定金,先拿去吧!剩下的到王府來拿!砸了你的東西賠了你錢,大理寺還能治我什麼?!”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何蓯立已近瘋狂地抬手往她臉上扇去。
可是才作了個要打人的勢,李行已經拔刀攔在了他面前,一腳踹到了他膝蓋上,沉臉怒道:“你一個三品小官兒,也敢冒犯我們將軍夫人,你嫌命長了嗎?!”
何蓯立文士出身,哪經得他這麼一踹,頓時滾出老遠。
可憐旁邊人早已經被琉璃震懾住,這會子又見五大三粗的李行拔了刀,哪裡還敢上前,只得眼睜睜看著他們平日至高無上的大老爺趴在地上呻吟了。
琉璃睨了他一眼,再衝階下的蘇姨娘與浣華點了點頭,出了院門去。
到得吟松苑,祈允灝已經在這裡等著了,琉璃木著臉走過去跟老太爺頜了頜首,然後與祈允灝道:“我們走吧.”
先前陳姨娘讓人來稟何蓯立說長房裡出了事時,老太爺便料到定是琉璃去那鬧什麼了,這會子見得她面色沉凝,一來便說要走,而何蓯立未隨同一起,更是心裡惶然,不知究竟出了什麼事。
更是擔心因此得罪了祈允灝,忙道:“已經備了宴,很該用過再走.”
琉璃說道:“老太爺的心意我領了,用飯的事還是它日再說吧.”
老太爺急道:“你這丫頭,才攜著將軍頭回回來,怎麼也不顧將軍的面子?”
祈允灝道:“老太爺勿忙,我與內子是一個意思。
兩府長來長往,吃飯的機會,往後多的是.”
老太爺再沒有話說了。
只得命人去預備回禮,然後親自送他們二人出來。
等王府的車駕駛上了大街,老太爺急急忙忙衝進長房,見著正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