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當然有!範管事,快去把前兒將軍吃的那壇杜康拿來!”

酒來了,又換了大盅,定北王喝了兩杯,往桌上溜了一圈,看中了清炒藕尖兒,吃了兩筷子,想一下,又拿起個清蒸大閘蟹來吃了口蟹肉,氣氛才又漸漸鬆下來。

看見琉璃還在旁站著呢,於是指著祈允灝隔壁:“坐下吃吧,哪來那麼多規矩.”

琉璃抿嘴坐下了,看了眼祈允灝,也替他斟了杯酒。

她不是不知道他們爺倆不對付,可是她夾在中間也很難受,他要是有良心的,眼下總該讓她面子上好過點兒。

祈允灝看了她一眼,悶聲道:“也給我換個大盅.”

旁邊鈴蘭立即把盅拿來了。

李行給他斟了杜康。

琉璃想著,要不要索性去請請梅氏?好歹要顧著禮數。

於是喚來蕊兒:“你去正院裡,瞧瞧夫人做什麼?就說我們這裡賞月呢,請夫人過來坐坐.”

說著向她使了個眼色。

她也是篤定梅氏不會來,所以才敢有此一說。

要不然,她是寧願揹著不孝的罪名也不會讓人去的。

蕊兒會意,朗聲道:“奴婢這就請去.”

定北王看著她去了,回頭看著琉璃,半日道:“難為你了.”

口氣倒是又因此了和善了點。

梅氏果然沒來。

定北王也沒有在意,吃了幾盅酒,也就讓下人們退散繼續玩去了。

而祈允灝在李行與範雲等人加入之下,也與他們一道喝了起來。

就算再不情願與定北王說話,人一多,祈允灝也身不由己了。

琉璃至此,總歸是鬆了口氣。

見這裡沒了她的位置,自然也就退到蕊兒她們那桌去了。

眼見得氣氛漸好,月亮也升上了中天,這時候門外忽然有人進門來道:“啟稟將軍,慶王爺來了.”

眼下的局勢正是微妙的時候,任何與太子慶王有接觸的人都有被其拉成黨羽的嫌疑,於是慶王爺三個字頓時像驚雷一樣,在眾人心裡炸了巨響!李行等人迅速往祈允灝望來,祈允灝緊握著杯子,往定北王望去,而定北王雙目已經瞪圓了,盯著祈允灝,騰地站起身來:“你跟慶王來往?”

祈允灝緊抿著唇,硬梆梆道:“我跟誰來往,關你什麼事?”

才鬆下來的氣氛頓時又拉起了警鐘,全院子裡一百多號人,沒有一個人敢吭一句聲。

琉璃快步走過去,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這不是她怕事,而是她知道這事真的不是尋常事。

定北王府對外在於太子慶王中間一向中立,這當然是定北王為保護祈府而定下的舉措,事實上,琉璃也覺得這樣兩邊都不扯火的態度是極好的,畢竟太子慶王之間還沒有到需要群臣站隊的時候,祈允灝私下親近慶王,也就等於歸附了他,往後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奪權之事又不像官員們之間的私鬥,一旦選擇了一個方向就沒有回頭餘地的,這訊息傳出去,哪怕祈允灝想要再回頭,太子方面也肯定不會相信他的了。

所以,她一直也不明白祈允灝為什麼要揹著定北王這樣做,事實上他只要保持著中立的態度,將來無論誰繼位,他都能有很好的迴旋的餘地,更不會存在得罪誰。

“你混帳!”

滿地裡嘩啦一響,桌子終於被掀翻了,定北王怒不可遏,站在那裡猶如一頭盛怒中的雄獅。

李行等人都不免後退了半步。

祈允灝端坐著,不發一言,但是也絕沒有後悔的意思。

“這是?”

門口忽然響起道清亮的聲音,所有人轉過去,就見個著月色華服的男子站在門下,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