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華一進門,便睞著她說道,“你就是沒空回信,好歹也差個人上我那裡說一聲兒,京城算起來也就這麼大,怎麼就能耽誤了你許多工夫?”
琉璃點了選單讓蕊兒下去備午飯,等月桂給她上了茶,便搖扇子道:“兩月不見,你這嘴巴是越發地利了。
七月天可還熱著呢,什麼事讓你這麼急巴巴地跑過來?回頭有個頭疼腦熱的,又是我的錯.”
淑華抿嘴,說道:“我哪敢說你的錯?你連當朝太子都不放在眼裡,把個四品都尉打得滿地找牙,至今都下不了地,如今都成了京中的名人了,我哪敢怪到你頭上?又不是活膩了,要回頭被你打了,可上哪兒喊冤去?”
琉璃瞥了她一眼,說道:“合著你大熱天上我這兒來,就是為了拿我尋開心?”
“你倒想!”
淑華微哼,“自然是有正事.”
頓了頓,看著她,才說道:“我家小姑再過兩個月就要與皇長孫陸縝大婚,宋府與東宮是扯不開了,我跟你又是姐妹姻親,就算你不認何府為孃家,我跟你也算是有姐妹情的。
你跟太子這麼鬧開,於是朝廷就有許多人認為你的態度就是祈將軍的態度,而這也等於是祈將軍已然表明不會支援太子,所以宋府與祈府,只怕會被逼到對立面.”
琉璃定定望著她,神色也不如方才隨意了。
照淑華的話說來,她的擔心也有幾分道理。
祈府雖為武將之首,手掌天下雄兵,可是宋毗卻是年輕一代士子文官之中的首領,邊疆已然平定,和平年代裡武將的重要性漸漸會降低,如不拉攏些文官相互呼應,的確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當宋毗與東宮連成一線,那就等於大部分文官也會追隨這個方向,而慶王就是拉了祈允灝過去,在沒有有力的文官聲援的情況下,聖上也不能不偏向太子那方。
於是最終的結果就是,聖上駕崩後太子當政,然後再來拔除慶王的力量,祈府作為手握重兵的異姓之王,當然就成了出頭的櫞子。
“是宋大人讓你來的?”
琉璃捧了茶,作了個請字,緩緩說道。
淑華搖頭,“家公這幾日除了公務,其餘時間都在東宮,我根本沒時間見他。
我是覺得太子勝算頗大,你好歹也對太子客氣些,也免得將來將軍難以做人.”
琉璃目光黯下,說道:“你跟太子熟不熟?”
淑華頓了頓,說道:“談不上熟。
他是男子,就算是到府上來了,我們也得避開不是?”
“那就是了!”
琉璃放了茶,“你既然都跟他不熟,怎知他勝算很大?再說了,他就是承了大統又如何?總不能因為我替他教訓了下面不聽話的奴才,就懷恨在心直到登基後還來對付我?還有,你都說了,他是男子,咱們就是與他見了也得避開,他要是不讓人擋我的道,往後我又上哪裡跟他不客氣去?這話說的好沒道理.”
倒是說起她讓祈允灝難做人了!他要是也像定北王那樣斥責她了也就罷了,往後見了太子,面上也得客氣些,關鍵是他壓根都沒把這當回事,讓她怎麼樣回頭去跟太子伏低做小?這不更加是打祈允灝的臉嗎?當然,這些事是不能跟淑華說的,這丫頭聰明,她要是把實情吐露,她指不定就能想到祈允灝跟慶王之間有了什麼。
她一來便指明宋府與東宮的關係,肯定不只讓她改變對太子的態度這麼簡單,她的態度有什麼重要?重要的還是祈允灝。
太子為什麼設限查車她雖然不知道,而且在需要拉攏祈允灝的情況下還來跟琉璃硬碰硬,可見那事兒是重要的。
如今得罪了她,定北王府又沒有人拉她前去賠罪,太子又想保持跟祈允灝這條線不斷,可又拉不下臉來上府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