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姨娘與蓮心娘都驀地往她邊看過來。

蘅薇衝她們笑了笑,說道:“這些事本不該我一個嬤嬤插嘴,可是誰讓人瞧著心疼呢?蓮心終歸是要嫁人的,若是能從一而終,她這清白也就保住了。

你說是麼嫂子?”

說到這裡誰都聽出她的意思來了,蘇姨娘定定看向陳姨娘,而陳姨娘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蓮心聽聞此話哭聲停了停,但轉而又大哭起來。

蓮心娘撫著她頭頂,牙關緊咬著,也不知在想什麼。

蘇姨娘皺了眉,斥蘅薇道:“姨娘在這裡,哪有你插話的餘地?!”

一面看向陳姨娘:“我雖然掌著家,但我也不是夫人,都是姨娘,這個事我不好作主。

主要看你是怎麼想的?”

蓮心娘惡狠狠地往陳姨娘瞪來。

陳姨娘被逼到刀尖上,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這也是個辦法。

左右蓮心已經失身於大老爺,不如就跟著老爺罷。

來日等有了子嗣,便讓老爺抬舉做個姨娘,也是享不盡的福氣.”

“我不要!我不要做妾!我不要!”

蓮心忽然激動地坐起來,捉緊著衣襟痛哭,蓮心娘不住地安撫:“好,好.”

一面抬起瞪過來:“你們聽到了,她不肯!你們別以為誰都眼紅著做你們家的小老婆,若不是被你們算計,來年她也可以堂鳳冠霞帔當人家的正妻!”

做妾的兩個人面上都有些訕訕。

然而蓮心這般抗拒都在琉璃意料之中,但這時就用不著人開口了。

蘇姨娘借咳嗽之勢掩飾了尷尬,抬起頭來,面向蓮心娘說道:“蓮心如此剛烈,讓人敬佩。

既然陳姨娘的提議嫂子與蓮心都不同意,那還有什麼可以彌補的辦法,就請說出來吧.”

除此之外又能有什麼好的主意?蓮心娘摟著痛哭不止的蓮心,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事已至此,就算即刻出府去找個人嫁了,她也終非完璧之身,將來又能有什麼好日子過?琉璃看著這對母女,暗地裡也不由得咬牙。

想那何蓯立真是個禽獸,為飽一己之私慾就這麼害了人家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子終生!“嫂子要是沒想好,也可以先回去考慮著,回頭有了主意,也可隨時上門來。

至於蓮心——”蘇姨娘看了眼陳姨娘,又看向她:“無論如何,她如今還沒到出府的時候,暫且就只能留在府上了。

嫂子要是信得過我,在你進府回話之前,就把她交給我,由我擔保她的安全。

要是到時你進府發現她少了一根毫髮,我就拿我這條命賠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蓮心娘似乎就再沒別的好說了。

雖然乍聽她不能把蓮心帶走時目光裡的火苗又往上升了升,但她應該也知道,當初進府時籤的契約上就是這麼寫的,要是她強行帶出去,先莫說能不能帶走,就是帶走了,何府也能告得她家破人亡。

也許自打聽到這訊息時她就知道最終會是個什麼樣的結局,所以這時候她除了抱著女兒哭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蘇姨娘嘆了嘆,說道:“蓮心是個好姑娘,無論怎樣,老天爺會體恤她的。

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你們娘倆說會話吧,我這裡撐不住,先回屋了.”

琉璃聽得她要撤,連忙與蘅薇左右扶著她起來。

到得門口她又轉身:“嫂子若走了,你們就把蓮心帶到我房裡來,若有個閃失,我拿你們是問!”

回到自個兒院裡,進了房關了房門,蘇姨娘在屋裡坐下來,問蘅薇:“惠兒呢?”

蘅薇道:“方才去了三夫人那裡領胭脂,這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