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兒站起來:“布袋……丟了呀,奴婢看那東西挺髒的,就順手丟湖裡去了.”
琉璃扼腕:“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能丟了呢!”
蕊兒十分無措。
琉璃恨了半日,想那好不容易得到的一點線索又這麼沒了,再想把這事查清楚,真可謂難如登天!看她臉色刷白的樣子,想這件事本來也沒跟她交底,也不能完全怪她,於是緩下語氣:“下回若有這種事情,不能再自做主張.”
蕊兒忙應下,蹲下地給她穿鞋襪。
琉璃道:“過兩日錢大娘子就要領新人來,到時屋裡住了人,就不會那麼糝得慌了,我原想若沒人來,便讓人把那兩張床給撤了去,——你再熬兩日.”
蕊兒扶了她站穩,說道:“讓姑娘操心了.”
琉璃嗯了聲,嘆道:“倒是眼下——明日一早便要去長房,給大夫人的賀禮卻還沒準備好呢!”
蕊兒想了下,“日間奴婢打聽過二姑娘七姑娘的賀禮,因為兩位姑娘上頭還有姨娘隨禮,所以都是準備親手做幾樣點心以表心意,姑娘可以斟酌著看看。
若是咱們也送點心的話,奴婢倒會幾樣小食,到時借隔壁小廚房用用就好.”
點心琉璃倒是也會做,外公是個遠庖廚的君子,可是她孃親卻是個手巧的女子,光點心就能做二十來樣,菜餚就別提了,總之二位師叔都對孃親的廚藝讚不絕口。
有個廚藝強大的孃親,身為兒女是沒有什麼機會青出於藍的,菜餚方面倒罷,有時可自行發揮,做點心卻純靠技術,琉璃統共也就學會六七樣。
會做六七樣當然也就夠了,可是她若借吃食敬奉,不是給了某些人現成下手的機會嗎?到時餘氏吃了她的東西忽然鬧個頭疼腹痛什麼的,那她不是找罪受?她這裡胡思亂想著,蕊兒在旁邊也愁的不行,這禮送輕了不行,送重了又送不起,別的姑娘也就罷了,餘氏也不在乎她們那點東西,可她家姑娘不同啊,她地位這般尷尬,稍有一個不慎,拿出去就能讓人大作文章引禍上身,所以得慎之又慎。
“有了!”
忽然間,琉璃坐直身子,兩眼亮得跟寒星一樣:“我想到個現成的好物件兒!”
蕊兒忙用兩手扣著桌沿:“是什麼!”
琉璃笑了笑,慢條斯理走到櫥櫃前,開啟門從暗格裡掏出一個小布包,一層層開啟,裡頭一枝華光璀璨的金絲蝴蝶華勝立時呈現在眼前。
蕊兒怔怔地看著琉璃。
琉璃執起它來,冰冷地揚起抹笑:“齊氏跟餘氏兩虎相爭,鬧得我這裡雞飛狗跳,直至害死兩條人命,這鍋渾水,我何妨攪得再渾些?這隻金絲蝴蝶豈不是送給餘氏最好的禮物麼?我只管把這顆石頭丟下去,至於究竟會不會激起風浪,以及激起多少層風浪,我就不管了!”
蕊兒倒吸一口冷氣,不由自主揪緊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