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千萬彆著了別人的道!”

琉璃一個激靈,瞬間仿若醍醐灌頂,這才想起還忘了紅袖曾在這老虔婆屋裡呆了半晌,她打哪來的底氣跟自己對抗到底,還不是因為紅袖麼?當下一屁股坐到炕上,抽出本《女誡》來冷哼:“早晚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在報仇這件事上,她最能沉得住氣,如此這般打定主意,也就平息了怒火,當真靜靜背起書來。

蕊兒暗自佩服她這般收放自如,又怕她脖子疼得緊,於是道:“不如奴婢去前院會會吳大夫,讓他給幾副膏藥讓奴婢帶回來?”

琉璃想了想,嘆道:“膏藥也就罷了,我去會他實則為另一件事.”

說著她起身從書案下抽屜裡取出個小布袋來,“無人在旁的時候,你悄悄地讓他看一看,這米糕裡摻的是什麼藥?有什麼作用,一般從哪裡得來,都給我問清楚.”

蕊兒看著那布袋子,身子忽然晃了一晃。

琉璃扶住她:“你怎麼了?我看你這幾日就跟得了場大病似的——誠然,你身上的傷也確實抵得上一場大病,但也不至於整個人發虛啊?”

琉璃絮絮叨叨扶著她坐下,她臉色發白搖了搖頭:“不妨事,姑娘不必擔心,就是夜裡看著那兩張空蕩蕩的床,心裡總糝得慌,沒歇息好.”

看著書案上布袋子又站起來,半日後拿在手裡道:“奴婢這就去.”

說罷匆匆出了門。

琉璃衝著她背影搖了搖頭,嘆氣回到炕上。

李嬤嬤說要好好立規矩,居然算話,下晌就把那張雕花大圍椅搬了進來,像尊佛一般坐於其上,左手拿著藤條子,右手端著拿琉璃的峨眉青泡的茶,一遍遍地讓她練習給各種不同的人行禮。

琉璃咬緊牙根,半句廢話也不跟她多說。

倒是蕊兒看她行了兩個多時辰福禮,膝蓋節都快彎不下來了,心疼得等那老虔婆去如廁時忍不住咒了幾句老不死。

到晚飯上桌時,蕊兒就不那麼客氣了,把琉璃的飯菜全推到琉璃面前。

李嬤嬤立時就黑了臉,“這是什麼意思?你莫非是不讓我吃?”

蕊兒掐著手心兒:“既是要講規矩,那就大家一起講,這是姑娘的飯菜,你一個下人,有什麼資格吃?”

李嬤嬤啪地將筷子拍在桌上,“老孃身為教引嬤嬤,當不得一個師父也當得半個,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做父母的吃兒女幾口飯菜居然沒有資格?!”

蕊兒臉漲得通紅,極力分辯:“你強詞奪理!”

琉璃邊吃飯邊冷眼看著她倆,並沒打算參與,蕊兒自然爭不過李嬤嬤,沒過幾招便已敗下陣來,不過見琉璃已經吃得差不多,便也就算了。

飯後蕊兒拿熱水給琉璃泡腳,琉璃問起她:“讓你辦的事兒怎麼樣了?”

蕊兒手一頓,道:“問了,吳大夫說沒什麼.”

琉璃坐起來:“怎麼可能沒什麼?都撂倒那麼多隻鳥了!”

蕊兒驚怔,琉璃也舉自己失言,於是道:“我是說,那白米糕明明就是有問題的,你沒讓他聞聞什麼的?”

蕊兒低下頭去給她打胰子,“聞了,他說壓根就沒問題.”

琉璃無語了,怎麼可能呢?明明那裡頭就摻了某種可以致人昏睡的藥物,如果只是為獵鳥,為什麼要拿布袋裝著?而且對於獵鳥來說,這藥效未免太強勁了。

根據事先推測,,翠瑩是於昏迷中無力掙扎而悄悄死去,李嬤嬤也交代,她死前也吃了白米糕,那麼撿回來的這袋米糕就很有可能是她吃剩的,也是證明她是死於他殺的關鍵證據,如今吳大夫居然說沒問題,琉璃真不知該懷疑他是個庸醫,還是懷疑他參與了謀殺。

她問蕊兒:“那布袋呢?你放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