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全道:“倒也沒特別的什麼,只說他為人奸詐,人很油滑的,官場上認識許多人。
哦,對了,還有人說他似乎跟朝中哪個大官沾了親戚.”
奸倒沒什麼,行商的哪個不奸?倒是他這人脈有可用之處。
琉璃拂了拂衣襟坐直身,說道:“掉頭,跟他談價錢去.”
馬車又駛回了四喜樓,姓胡的正好出來,見著琉璃下車,面上倒是愣了愣。
琉璃笑道,“胡先生說的挺對的,我方才想了下,還是決定把這事兒定下來.”
姓胡的立馬眉開眼笑了:“那敢情好!我就說娘子是個有魄力的!”
琉璃道:“不過,定下來之前,有些地方我還得再看看。
您也知道的,這幾萬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真要賺起來也費力。
這一點胡先生怎麼也得通融我.”
姓胡的面上僵了僵,但見她話說得死,也只得硬著頭皮道:“那成,娘子請.”
琉璃進了門,徑直走到季小全先前看見姓胡的做手腳的溝渠旁,指著那裸露出來的完全埸陷的水渠,說道:“胡先生,這水渠塌成這樣,怕是做不成生意吧?我兩萬兩銀子要是砸在這裡,光修水渠就得費上幾千兩,是不是也太冤了點兒?”
姓胡的面上說不出來多麼難看了,誰能料到她突然又會掉回頭來?這下被當面揪住了尾巴,那份氣勢也就不覺短下去了。
“修這溝渠倒也花不上幾千兩,有個千把兩足夠了.”
他支吾說。
琉璃笑道:“光修溝渠倒也果然不用。
可是,轉眼就到春上了,今兒若不是我發現得早,等到開春雨季一來,天天兒地這麼下,溝渠用不了,我生意怎麼做?不得白浪費這些時日?還有,萬一若淹了屋子,那些損失難道不是錢?胡先生十來年就賺了二十萬兩,可見是會算帳的,您說,這鋪子還值得兩萬兩銀子麼?”
姓胡的啞口無言,呆了半晌,說道:“那你能出多少錢?”
琉璃比出一個指頭:“一萬兩.”
“一萬兩!”
姓胡的睜大眼睛,“那我不賣給你!”
“你不賣給我,你以為還能賣得出去麼?”
琉璃笑了笑,“就你說的,這地頭的確是好,你要是能賣得出去,何用得著如今還跟我討價還價?我跟你說,這鋪子也不算頂新的,修補牆壁以及補漆這些,至少得花一兩千銀子我就不說了。
光這水渠修起來,您知道麼?貴就貴在工錢,我也就是想著我家裡人多,興許能省下一部分,所以才說只需花一千兩,若是別的人家,不一定自家有這麼多人出來幫手罷?修渠的銀子加上春季被淹的風險損失,扣你一萬兩半點不多!要不然,您自己把水渠修好了再放出來發賣?”
琉璃手指著那埸了的水渠侃侃而談,十足的掌櫃娘子的樣子,姓胡的先前那股伶俐勁兒半點也不見蹤影了,大冬天的居然掏出帕子印起汗來。
蕊兒與葉同劉威都憋著笑,季小全也不由得彎了唇。
姓胡的默了半日,又看向一臉不以為然的琉璃,再打量她這渾身上下的打扮,又看向扶刀的葉同與劉威,知道尋常人家是出不來這麼氣派的小娘子的,只道是哪家皇親國戚,知道了內情故意來宰他的,栽在這種人手上,也只得認了。
於是咬了咬牙,說道:“一萬兩就一萬兩!眼下就收樓交錢,過期不候!”
“交錢容易.”
琉璃往蕊兒面前一伸手,接過幾張銀票來,“瑞豐錢莊的一萬兩整數.”
姓胡的看了看,便也從袖子裡掏出份地契來,拍到她手上。
琉璃仔細看過,見上面手續齊全,便也就收下笑了,說道:“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