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管不了公婆那層,總要想法子顧著自己,你說是不是?”
說著笑微微盯著琉璃,不容她再回避。
琉璃垂下眼簾,點了點頭。
這就算是達成交易了,當男人們為著家族利益而在前方拼命的時候,她們也在後方為著各自的家族而行動著,做不到衝鋒陷陣,便就儘可能地為自己及家人尋求助力。
“說到明年,你知道明年又是會試年了麼?”
吃了一半,淑華忽然又說道。
琉璃嗯了聲,輕描淡寫道:“我們家又沒有要考功名的子弟,你跟我說做什麼?”
淑華盯著她:“你真不知道,杜睿也在備考,而且,他推掉了那麼多家姑娘,為的是向世人證明他也能像祈允灝那樣立足朝廷,你真的不知道?”
琉璃心下漏了一拍,收回筷子,啪地放下了,“我已是有夫之婦,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他是世代襲爵的小侯爺,用得著跟世人證明什麼?祈允灝立不立足朝廷跟他有什麼關係?”
淑華揚唇:“你看你激動的。
知道你是有夫之婦,我也不希望他再插足你們倆之間,可是他這幾年很是用功,據說鄉試名次挺高,要是會試再中瞭然後進了朝廷,只怕與祈允灝見面的機會可就多起來了。
我可是聽說,在祈允灝面前,杜睿的名字相熟的人是提都不敢提的.”
琉璃瞪著她,半日才把紛亂的目光收回來,“吃飯吧!”
筷子扒拉著碗裡的菜,卻是又吃不出味來。
她還真不知道祈允灝對杜睿這麼忌諱,他除了吵架那回,其餘一次都沒有跟她提過,她還以為自他們和好之後,他就已經把這層拋開了呢。
吃完飯兩人圍在書房薰爐邊吃茶,倒是有些像在何府做姑娘時促膝談心的樣子,淑華看她近來寫的字,又談論起了詩文,片刻後也不由嘆道:“成親後便生孩子,相夫教子,還要時不時地應酬,這些東西真是落下許久了。
想來郭先生在我身上的心思是白費了.”
不免又說起郭遐,琉璃也是成親前收到過她一封信,只道在江南過得很是愉快,到如今去了幾封,卻是未曾有回信來,也不知如何。
“等將來身邊事情料理好了,我總是還要去江南走走的.”
琉璃嘆道,郭遐住的地方距離她的舊居在同個鎮子,每次聽人提起郭遐,她都不免會想起那片山青水秀的寧靜之地來。
說起來對那裡的回憶還是上輩子的事,在被人闖進去翻尋過之後,也不知徐師叔靳師叔把外公的舊居修復好了不曾。
“江南——”淑華正要說話,門外春香進來了,稟道:“奶奶,二奶奶聽說姨奶奶來了,在門外說想進來坐坐.”
琉璃倏地把目光投向淑華,淑華喝了口茶,嘴角抽了抽,說道:“我幾時有這麼大面子?”
琉璃笑了笑,對春香道:“去回二奶奶,就說四姨奶奶這裡不得空,請她下回上宋府去瞧吧.”
春香去了。
淑華似笑非笑把手裡放下,說道:“大老爺與餘氏既然都已經倒了,你還容得她在面前轉悠,倒真是沉得住氣。
她都到了要來攀求別人的地步,若依我,索性給她個痛快!——算了,我也懶得在這裡惹是非,還是走吧.”
說著站起來,“正月再過來拜年.”
琉璃見她是真要走,便只得走出來相送。
有了淑華說的杜睿那事兒,回到房裡琉璃心裡卻還跟打了個什麼結似的,下晌交代著範雲與桔梗兒一道拿銀子去辦事兒,又讓蕊兒去吳忠那裡拿花名冊,閒下來還是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祈允灝在怎麼想,想來想去又覺得不如索性把話跟他說明白,便就在屋裡等著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