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那一層姐妹關係,秀才做了很多工作,好聲好氣地給他娘說了其中的利害,讓他娘好好待祁馥欣。

可如今,祁馥欣跟祁橋殷半點關係沒有,讓他想攀附的心思落空,他態度立即就變了。

祁馥欣很快就遭受到了來自婆婆的'親切問候',好在祁馥欣及時揣了孩子,婆婆沒有過多地苛責,背地裡的小動作不斷。

比如以前飯菜合口味,三菜一湯,現在她只配吃湯泡飯,肉菜沒有,雞湯沒有,頓頓清水煮白菜,吃的她想吐。

在外人眼裡,卻是婆婆伺候媳婦,一派和氣,她若是向外訴苦,旁人就會覺得她不識好歹,家底也不富裕,說她矯情,難不成還想吃山珍海味?

再加上她嫁進門的那段時間,就像個地主家的嬌小姐似的,從未做過家務活,不做飯,等吃等喝等等,這些閒話也被無聲息得傳揚出去。

導致她每次出門,周圍鄰居總是用異樣的眼神看她,彷彿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天理不容的事。

祁馥欣的不解釋,不狡辯,等同於預設,短短時間,她的名聲就被敗了個乾淨。

媳婦不是好媳婦,懷孕婆婆一心照顧,不感激也就罷了,反而還處處說婆婆的不是,這種媳婦,擱誰家,那不是娶了個難伺候的祖宗回來?

母子倆就遭受到了很多同情,秀才本就對祁馥欣不滿,兩人離心,根本就不會替她辯解什麼,只在外露出一副苦笑為難的神色,周圍鄰居就更同情母子倆了。

直到祁馥欣生產完,出門被其他小媳婦拉住,一頓幸災樂禍,她臉色發黑,陰沉沉能滴水。

祁馥欣想解釋,但是呢,她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了,沒人會相信她說的一切,先入為主,人們只會覺得,她是在狡辯。

祁馥欣無論說什麼都沒人聽,沒有信,心頭暗恨秀才婆婆如此敗壞她的名聲。

既然如此,那她就徹底地做實了,反正她生的也是個男娃,家中重男輕女,不會虧待了他。

母子倆以為祁馥欣會為了外界流言做出改變,誰曾想呢,祁馥欣直接就擺爛了,就算他們拿休妻當筏子,祁馥欣爺渾不在意。

母子倆面面相覷,對視一眼,紛紛看到了對方眼底的後悔,早知道祁馥欣是這樣的性子,就不應該娶回來啊!

又是一年朝魚節。

祁馥欣的兒子十歲了,她極度希望自己的兒子能被河仙點化,她吃了大半輩子的苦頭,後半輩子也該享福了。

儘管擺爛,躺屍準備白吃白喝,啥也不敢,報復了整整兩年,她這樣做法迎來了母子倆的妥協,她翻身了,當家做主了。

祁馥欣卻是崩潰的,當家做主又如何,家底都沒有,做主個錘子!

她也是個母親了,不可能不疼愛自己的兒子,養大兒子需要錢,兒子啟蒙入學堂要錢,處處都要錢。

她能怎麼辦呢?

只能擼起袖子,四處找活計幹,賺錢養兒子。

十年時間,她就從二八年華成了佝僂粗糙婦人,以前她覺得娘市儈,只會找她要錢,現在,她也成了她娘那樣的市儈的人,處處想著從哪裡賺錢,算計著錢財的支出,恨不得一分錢掰扯三份用。

朝魚節那天,她望見了容貌未變,氣派高貴的祁橋殷,這個她羨慕嫉妒了半生的姐姐。

她身邊跟著三個十歲大的孩童,穿著綾羅綢緞,天真爛漫,樣貌精緻如同仙童。

祁馥欣抿了抿嘴角,口腔中蔓延著苦澀,下意識地擋了擋一身粗布怯弱的兒子,彷彿這樣就能掩蓋住一切。

意料之中,失望的情緒充斥著她的心臟,像是被一張大手,緊緊捏住了心臟,壓抑得她喘不過氣來。

張了張嘴,那一瞬間,對兒子的責怪幾欲要噴湧而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