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先回客棧!梅友乾應該還在那!”司蘊將傅稹的手拉過,架在自己肩上,攙扶著他往外走。

見狀,和順永珍伸手想幫忙,一抬頭,卻對上傅稹的冷眸。

雖然不知道這眼神,具體代表什麼意思,但和順永珍可不敢再靠近他。

客棧就在城西,離楊樓不過百米遠。

很快,馬車停在客棧門口。

客房內,梅友乾急急忙忙地趕來,嘴裡不斷念叨著:“我這是造了什麼孽?給你當牛做馬的!我不累嗎?我才剛眯兩眼,就被抓起來!”

傅稹躺在榻上,雙眸微闔,臉色蒼白,上衣已被扒開,露出腹部的刀傷。

見梅友乾過來,司蘊趕忙起身讓了位置。

梅友乾瞧了一眼,對司蘊說:“這點傷死不了!”

見司蘊滿手都是血,凝著一張臉,微紅的眼框泛著水光,像是淚珠將落未落。

“他受過比這更重的傷,都安然無恙!別擔心!”梅友乾輕聲寬慰。

永珍端了熱水進門,梅友乾叮囑司蘊,“你先去洗個手!”

司蘊點了點頭,洗完手,端了一盆乾淨的熱水過來,蹲在榻前,小聲詢問:“看看傷口有沒有毒?或者苗疆蠱蟲?怎麼幾步路回來就昏了?”

宋玉既然要殺她,那玄淨道長中毒,宋玉便也有嫌疑。

“在看了!”梅友乾擦著傷口的血,翻著傷口的皮肉檢視。

傅稹閉眼,疼得悶哼一聲。

“你輕點!”司蘊拍了下梅友乾的手臂。

梅友乾有起床氣,被打擾了睡眠,本就不高興,再來一個司蘊,在旁邊指手畫腳,當場臉就沉了。

“當年他中了蠱蟲,比這嚴重多了!不照樣活得好好的?”梅友乾拿出藥瓶,將止血藥撒在傷口上。

“他中過蠱蟲?”司蘊驚問。

梅友乾嗯了一聲,收了藥瓶,指使著司蘊將傅稹翻身。

待傷口纏好繃帶。

他睨著司蘊,壞笑道:“我可是親眼所見,他握著我姐姐的手,說會報答她,會娶她為妻!”

原本是想故意氣一氣司蘊,誰知司蘊沒什麼反應,躺在床上半昏迷的傅稹,惡狠狠的睜開眼。

“胡說八道!是那蠱蟲惑人心智!我清醒後根本不知道自己說過什麼!任憑你信口雌黃多年,現在我最後告訴你一遍,我對你姐姐無意!”

梅友乾犟道:“你不記得不代表你沒說過沒做過!這就是負心漢!反正我姐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隨你怎麼說了!”

“你找死!”傅稹氣得要下床打梅友乾。

“你看惱羞成怒了!”梅友乾立馬躲到司蘊身後,推著她往前。

“爺別動怒!你現在要靜養!”司蘊從門外看見黃蓬走入客棧,“爺,我看見黃蓬來了,他肯定要審宋玉,你歇著,我看看去!”

轉身時,腕子被扯住,力道往下,拉著她跌坐進床榻,對上一雙猩紅的眸子。

“不許去!”傅稹壓低嗓音,竟暗含一絲懇求。

“他沒中毒,就是普通的刀傷,好好養著就好了,沒我什麼事了啊!我走了!”梅友乾憋著笑,飛奔出屋。

離開前,還不忘關上房門。

“爺先更衣吧!”

司蘊斂下眉眼,扭開傅稹的手,從包袱裡拿出一套柔軟的棉衣,想替他換上。

“先幫我擦個身。”傅稹靠臥在床上,雙眼炯炯地看她。

司蘊微愣,她伺候他更衣沐浴,但擦身子,還是頭一遭。

“好!”司蘊又去端了盆熱水,用溼帕子從手心擦起。

這時,屋門被敲響。

“國公爺!”

是黃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