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的安撫,似乎也無濟於事。

楊紫靈撐著一口氣,抱著頭蜷縮在椅子內,雙眼睏倦,不斷念叨著:“不記得,不記得了!別問我,我不知道!”

根本問不出什麼來。

司蘊不得不扶著楊紫靈,回後院,照顧著楊紫靈躺下休息,再度返回時,便聽宋玉開口說話。

“洪濤和紫靈根本沒有婚約!是洪濤一廂情願想求娶,楊家沒收聘禮!紫靈也從未有過瘋症,不知道遭受了什麼,竟被害成這樣!”

說到此處,宋玉再次淚灑衣襟,哽咽道:“還有一個人,她一定知道內情!”

“誰?”傅稹雙眼微眯。

“紫靈的表姐,陳娘子,她是順天府尹的妾室!”宋玉目露恨意,“洪濤上楊家提親,陳娘子保的媒,被楊家拒絕後,她懷恨在心!”

“我與紫靈婚期將近,她卻又住進楊樓,說是陪伴紫靈出嫁,那晚所有人都燒死了,就她沒事,這不奇怪嗎?”

宋玉捶胸頓足,感嘆:“我一直想找機會見陳娘子,想問個清楚,但她終日不出府,我奈何不了她!”

司蘊暗自揣測傅稹的神色,他眼角竟漾開一絲笑意:“順天府尹丁兆榮,也是洪河的姐夫。”

司蘊心頭咯噔一聲。

“正是!陳娘子入府多年,久未有孕,可我聽說她如今懷著身孕,快生了!可眾所周知,丁兆榮的妻子蔡氏,出了名的善妒,府中妾室無一人有子嗣,在楊樓大火之後,陳娘子順順利利可以產子,這不是疑點嗎?”

“確有蹊蹺!”傅稹輕拍椅把,從容起身,“丁府走一趟,問問吧!”

話落,傅稹大步往外走,司蘊嚇白了臉,追到他身側:“爺,要不先進宮請旨吧?順天府尹正三品的大官,不是洪府!不能說闖就闖啊!”

“如果當年確實有冤情,那必是大案,牽涉甚廣,等我入宮,請到旨意,再到丁府,陳娘子就剩一具屍首了!”

傅稹腳下步子不停,翻身上馬。

司蘊再度抓著韁繩,不讓他走。

“丁府的府門又高又大,不好闖!”司蘊苦口婆心地規勸。

“我會怕個小小的府尹?”傅稹挑眉笑。

“爺當然不怕!但爺要硬闖府門,搶人小妾,還是大著肚子的小妾,只怕這傳出去,太難聽了!皇上估計也不想保你了!”

大街上人來人往,司蘊生怕被人聽了去,只得悶聲悶氣的說。

“誰說我要硬闖了?”傅稹手肘撐在馬背上,彎下腰,幾乎與她平視,伸出手指,彈了下她的腦門,輕斥道,“真當我是莽夫?”

司蘊捂著被彈疼的腦門,斜睨他,只聽他說:“天黑了,悄悄地去將人綁出來,再關起來好好的審!”

“......這更不合適!”司蘊滿臉無語,盡愛幹翻牆偷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哪裡不合適?”傅稹不悅地反問。

“陳娘子身懷有孕,不宜動刑,你將人綁出來,光是威逼利誘,她絕對不會說的!”司蘊語氣篤定。

“為什麼?”傅稹不信。

“因為她有了孩子!母親可以為了保護孩子,不要命的!”

聞言,傅稹眉眼一黯,苦澀道:“也不是所有母親都這樣!”

“至少大部分親生母親都是!”司蘊湊到傅稹跟前,神秘兮兮的低聲耳語,“所以,我們該這樣做......”

...

紅日西墜。

阮知意走入宅院,見傅稹衣著整齊,正襟危坐於正堂內,像是在等什麼人,她開心地走到他面前。

“表哥,我剛好逛到這邊來,想著跟你一塊回府呢!快走吧!別讓姨母等急了!”阮知意說著挽起傅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