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水聲,意識驀地抽離,司蘊知道傅稹出浴了。

她神色正了正,又耐心等了一會。

等......他自己把溼身擦乾。

算準時間,她抖開鬆垮的裡衣,走進去,目不斜視,駕輕就熟地為傅稹披上上衣,隨後晃到他跟前,低頭幫他繫腰帶。

傅稹垂眼打量,她的臉通紅,像是嬌豔欲滴的仙桃,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卻並不知她的臉,是被水汽蒸紅的。

“爺好了!”

司蘊心裡想著事,難免分神,福身退下時,腳下不小心踩中,被打溼的地板,滑了一跤。

身後就是浴桶,這一跤,她恐怕得跌個重傷。

後腰被輕輕一撈,一個旋身,她被壓到牆上。

傅稹反應迅速,腦子裡閃過無數的念頭。

故意的……

假裝摔倒!

她在對他投懷送抱!

她終於等不及了,她開始行動了!

他心在跳,手在抖。

等了好一會,未見司蘊有下一步動作,他不得不出聲提醒。

“你想救的人,我替你救了,你要見,也讓你見了,感激的場面話不必說,不要猶豫,可以直接到下一步!”

傅稹扶在她腰上的手,仍未放開,反倒更加用力。

聲音又沉又啞,有些居高臨下的傲慢。

司蘊驚魂未定,二人呼吸交纏,離得又近,她側著頭,避開他灼熱的氣息,心跳如擂。

雖然沒太聽懂,他話裡是什麼意思,但這曖昧的姿勢,她可太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雖然前有嘉飛公主的一語驚醒夢中人,但男歡女愛,不需要什麼情意,只要慾望。

剛沐浴後的男人是最危險的,興致起時,身邊是個女的就行。

傅裕就是最好的例子,凌雨可以,胡姬可以,誰都可以爬他的床。

這滿京的公子哥,都是這樣。

傅稹也是男人,又能清高到哪裡去?

司蘊如臨大敵,她輕聲說:“國公爺,你先放開我!”

傅稹一秒冷了臉,燃得火熱的身子,像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尾。

他鬆開手,沉眸道:“你一定要這麼玩?”

“我聽不懂爺的意思!”司蘊退開幾步,與他拉開距離。

“你一次又一次,我沒有很多的耐心!”傅稹渾身泛冷,給她最後的機會。

“爺早些歇息,我下去忙了!”司蘊只想趕緊逃離。

“我最厭惡詭計多端,心思深沉的女子。”傅稹揚聲怒斥。

“爺厭惡的女子可真多!”司蘊被激怒。

同人不同命。

宋南萱可以自由做自己,而她只能苟在這深宅裡,為奴為婢。

是她不願意清清白白嗎?是她願意詭計多端嗎?

她忍著沒發瘋,他倒要半夜發瘋,無緣無故來罵她?

“爺自然要配像嘉飛公主那樣,皎潔無暇的明月。”司蘊恨聲說完,轉身就走。

傅稹氣極:“你別再挑戰我的底線!”

“砰!”

屋門被關上,像一道天塹,橫亙在兩人之間。

夜靜默無聲。

少頃,司蘊洗漱完,拖著疲累的身子回耳房。

床榻上原本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被人鋪平。

她心下微訝,伸手輕輕地掀開被角。

倏地,一陣刺鼻的味道,直衝鼻尖。

她瞠目,用力一揚,榻上全是血。

觸目驚心。

她目眥欲裂,幾欲作嘔。

她們這是把祭月用的雞血,全倒